許向前疑惑的拿起面前的紙,發現這是一份田蘭自願分給他股份的合同,“嫂子,你這是什麼意思?”
許向前早就隨著潤葉稱呼田蘭為蘭子了,驚訝之下他不自覺的又重拾以前的稱呼。
“別驚訝,我的意思都在合同上寫著呢。”田蘭微微笑。
“不,這可不行,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欺負你一個女人,要搶你的廠子呢。”許向前把合同重新推到田蘭面前,不停地搖著手。
“不會這樣的,你再仔細看看合同,合同上寫著,我用這百分之十的股份聘請你做廠裡的副廠長,負責主持一切日常工作。”田蘭擺出一副愜意的姿態“從這次的事情可以看出你的能力不小,我畢竟是個女人,家裡也有孩子要照顧,我這次打算正式放權給你,自己當個甩手掌櫃了。”
看向前有些猶豫,田蘭繼續說:“我給你漏句實話吧,我打算隨軍,帶著小海去找張家棟。這廠子是我和我娘從家庭作坊起一步步辦起來的,交給別人我不放心。”
張家棟進軍校的事家裡人都知道,許向前也在部隊幹過,知道憑他的資歷和戰功出來之後,官升半級帶著田蘭和小海隨軍走戶口是不成問題的事,於是說:“嫂子已經給我很高的工資了,我拿著這份工資給嫂子看顧廠子也不虧,你不用這樣的。”
田蘭草擬的這份合同其實就是西方合夥人的概念,讓許向前以自己的經營能力獲得股份、成為合夥人,這是一種很好的留住人才的方式。不過現在只有初中文化的田蘭應該接觸不到這一理念,她換了一種說法:“這東西就是看著新鮮,它其實就是過去東家們讓有資歷的掌櫃、夥計入身股的意思。入了這股,我就不給你再開工資了,到年底掙來的錢咱倆按股份比例分。以後我不在這,你也是老闆,做什麼事也能理直氣壯起來,不用事事向我請教,費時費力。當然醋廠經營的大方向還是由我掌握,這一年半載的我也走不了,你先別推辭,咱們照我的想法試試不行再改。”
田蘭又打起了親情牌:“眼瞅著潤葉就要給你生孩子了,我聽說B超照過了,是個男孩,當爹的以後怎麼也得給兒子留點家業吧。”
田蘭一條一條擺事實、講道理的說服了向前,許向前用自己的本事掙到應得的酬勞,田蘭用廠裡的股份找到合適的管理者,對大家都是皆大歡喜的事。只是田蘭心裡清楚,許向前不可能一輩子給她打工,她只能暫時用股份當誘餌拴住他。
許向前成了廠裡的半個主人,家裡人都很高興,尤其是向前媽。兒子好好的城裡不待,非要跑到鄉下的小作坊裡打工,讓向前媽覺得臉上無光,老朋友之間談起兒女,她都覺得抬不起頭。現在有了這股份就不一樣了,向前就是醋廠的主人了,她兒子靠著自己硬是掙了一份能跟縣醋廠一拼的家業,作為母親自然是揚眉吐氣。為此她抽空來看潤葉的時候,還專門拎了東西,拜訪田蘭。
潤葉的孩子是在縣醫院生的,在向前媽的安排下,她早早的就住到了縣裡,下午開始發動,第二天凌晨生了個八斤多的大胖小子,因為孩子是元旦那天凌晨出生,大家一致決定小名叫元元。剛出生的孩子紅通通、皺巴巴的,一點也不好看,可是田蘭抱著卻覺得他是一個天使,想生一個孩子的念頭更強了。
農曆新年的前兩天,張家棟出人意料的回來了,這將是他當兵之後在家過的第一個年。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胡思亂想的河豚和任寒玉的地雷。
☆、63忙年
柱子娘離開了;只剩田蘭和小海兩個人的年必定會更加冷清;姐姐早早就說今年還是讓田蘭跟著他們過年。元元的出生讓整個許家都沉浸在喜悅的氣氛中,潤葉像早就說好的那樣在縣裡坐月子,向前記掛著母子倆;每天一下班就迫不及待的去公路上攔車,回縣城看他們。田蘭看他這麼來來回回的也不方便;索性讓他回縣裡重點負責和縣醋廠合作的那塊;也方便他照顧家裡。
向前回縣裡之後;所有的事情都堆田蘭一個人身上;她又開始了每天忙忙叨叨的日子,好不容易在臘月二十五之前把各種瑣事搞定;廠裡的大門也貼上了封條。
田蘭在信中提到今年的年還是跟著姐姐家過,因此張家棟下了車就直接往公路邊的那一線五孔大石窯走。這兩年不少富裕起來的村民都到公路邊來蓋新房,張有堂家那曾經地標一樣的院落已經顯得陳舊而不起眼,張家棟一路看著新房一路聞著油香。
狗蛋、小海領著村裡的一幫娃娃正在玩官兵抓強盜,小海自然是官兵,他興沖沖的跑在前面,一不小心撞到了東張西望的張家棟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