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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我剛忙完一些事。我在想,”範伯淹搓搓手。“不知道你有沒有空,一起吃午飯好嗎?下午你若沒事,我有兩張朋友送的電影招待券,是本週剛上的新片。”

“泡妞看電影還用招待券,『鹹』到了家。問他是不是請你吃呷七碗免錢的那種,當心他為了省錢,撐死你。”

若蟬笑也不能笑,罵也不能罵,眼珠子更不能亂轉試圖瞪他的聲音,只有把雙眼固定住,望住範伯淹。一方面,是因為她太意外,有點呆住了。

範伯淹怎會突然約她吃飯看電影呢?難道龍俠說的是真的?他對她有意?

“還懷疑呀?”

龍俠喊得那麼大聲,若蟬幾乎以為範伯淹也聽見了,因為他忽然抬頭看向天花板,那正是龍俠發聲所在。

若蟬也仰起頭,這一驚吃得非同小可。

龍俠蹺著二郎腿坐在天花板上懸掛的萬國旗上,一隻手把旗子搖得刷刷響,晃來晃去。

完了。她要如何向範伯淹解釋?

龍快對著她又喊:“你不打發走他,我就把這些旗子拉斷,讓它們掉下去打他哦。這叫旗打花心狼。”

“你下……”若蟬開口命令他下來,聽到範伯淹也同時開口。

“奇怪,沒有風呀。若蟬,你有感覺到風嗎?”他納悶地說。

他沒看見龍俠。若蟬驟然全身鬆弛。

“沒有,是沒有風,不過我看到一隻老鼠跑過去。”她扯謊道。

“老鼠?”範伯淹又抬起頭,目光正對著他齜牙咧嘴的龍俠。

“是啊,老鼠,好大一隻。”若蟬趕快挽住他的胳臂,拉他走出辦公室。

管他是風還是老鼠,範伯淹立刻拋諸腦後,他喜不自勝地把另一手覆在挽著他的若蟬的手上。“其實,若蟬,我想私下約你已經好久了,一直怕太貿然,你會拒絕。”

他訴衷曲似的口氣,令她急忙抽回她的手。

“吃飯沒什麼嘛,”她用輕快的口吻說。“我為什麼要拒絕呢?不過我恐怕沒時間看電影。我很久沒見過我姐姐了,想今天下午去看她。”

“我看你還是跟他去看電影好了。”龍俠說。

若蟬轉頭瞪他。他走在她另一側,不過此刻她不擔心了,她知道他必定是隱形的,只要不理他就好。

“不要緊,不要緊,”範伯淹從善如流。“電影隨時都可以看。你姐姐住在哪?吃完飯,我開車送你去。”

“這傢伙隨和得過分,分明居心不良。”龍俠不滿地批評。“你應該和他去看電影,看他有何企圖。”

若蟬對他的話聽而不聞,回答範伯淹。“我姐姐在彌敦道開了一家男士名店……”她頓住,腦中一道靈光閃過。

她質疑地轉頭看龍俠。雖然他今天未再一身名牌,仍是昨天的T恤、牛仔褲,彷彿忽地決定反璞歸真了。

“你一直看我幹嘛?我多麼清純、淳樸啊。你旁邊那個才時髦呢。”他撇撇嘴。

他不說,若蟬還沒注意到,不過範伯淹素來就是女老師們口中最會穿衣服的男人,大概他天天都穿得十分體面,她看習慣了,習以為常。

而這邊,範伯淹說:“真的?你姐姐的店名是什麼?說不定我去過。”

由於他們是同時對她說話,若蟬顧了此便顧不了彼,只聽到龍俠的。

於是她問範伯淹:“對不起,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他才開口,聲音又被龍俠蓋掉。

“我穿名牌你就嫌我太美,罵我時髦,他穿,你為什麼不說他?”

若蟬恨恨瞪龍俠一眼,再不好意思地轉向範伯淹。

“抱歉,主任,你說什麼?”

“我勸你不要帶他去你姐姐的店,你會後悔的。”龍俠又在一旁搶話。

她實在給他吵煩了,忍不住扭頭吼他。“你閉嘴行不行?”

範伯淹被她異常的舉動弄得十分迷惑。“若蟬,你在和誰說話?你叫誰閉嘴?”

她無聲的呻吟。“沒有,沒有,我……”

範伯淹猝然停住腳步,張得大大的錯愕眼睛,盯著她另一側的目光,令她心跳和呼吸同時停止。

她趕快轉向龍俠,看他又在搞什麼鬼。

他露出一點也不真誠的笑容,伸著脖子,揮著手。朝範伯淹揮著手。

若蟬幾乎要昏倒。她當然不能昏倒,飛快地,她的頭又轉向範伯淹。

他跟看到鬼似的看著龍俠。“他是誰?他從哪冒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