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立足之地。
抬手看了看老者送她的十珠蓮城,她的目光又放遠了一些。
十珠蓮城的紫氣盈盈,她還以為又有什麼玄機在裡邊,唬了一跳,再定睛看,那紫色的光芒原來是由刻著字的石頭散發出來的,並非有什麼不祥之光,才放了心。
她又試著去摘這腕上的珠串,珠串緊緊實實的像卡在她肉裡似的,不過卻沒有不適感,便打消了摘下來的念頭。
“田媽媽,我孃親那頭還有什麼人嗎?”
田媽媽聽了,黯淡的眼神裡閃過一線憧憬,又隨後隱落。
“陳主子沒有姐妹,只有三個哥哥。”她若有所思道,“陳老爺再時,不許家裡人入朝從官,可是後來你大舅不甘被埋沒,便進京做了醫正,三年前被皇上給調到塞外做了景親王的專用軍醫。二舅自陳翁仙逝後四處給人看病,幾年之後又開了醫館操守住了家裡的祖業。三舅因不喜約束,常跟著馬幫做些採藥種藥的活計。”
“哦,那生母縊後舅舅來過咱們府上嗎?”萬梓川靠在榻上裝作無意地問。
不管怎麼說,她都要知道生母的家世和她家裡人的感情,也許真像她想的那樣,陳姨娘跟她幾個哥哥的感情一點也不好。
“小姐怎麼突然想起問這個了,莫不是想舅老爺了?”田媽媽不想多說,只看著萬梓川的眼睛裡又多了份慈愛。
姑舅親,姑舅親打斷骨頭連著筋,小姐能有如此之心,總是個識大體之人。
只是這些年陳姨娘都未提過回家省親,有些事她就算知道,也不詳盡,倒不如不說。
萬梓川見她無意告知,便問:“景親王他是個什麼樣的人?是武將麼?”意識裡武將一定是鬍子拉碴,威風凜凜的那種,所以對他壓根就沒有多少好感。
“景親王是當今皇上的大兒子,自幼習武傍劍,練得一身好功夫,因南城不時有外族侵犯,所以這些年一直在邊關守城。”
“既是在邊疆守城,為何你那次回來時說見過他?既是見過他一面,他可有帶大舅父在身邊?”她說到了正題上。
“無。”田媽媽不知她忽然提起這些是什麼意思,一臉的茫然。
萬梓川歪在榻上閉了眼。
田媽媽還要說說什麼,史嬤嬤已經抬腳進了屋。她不說話,先是打量屋子裡的動靜,見屋裡的默立的人也正打量著她,才整整衣飾進了內室。
“姑娘今個可大安了?”史嬤嬤笑的詭異。
萬梓川早早地喝藥,敷藥,等的就是史嬤嬤的到來,她想學些古代的禮儀,即便做不成那種三從四德的古代女人也要知己知彼百戰不憚,“讓嬤嬤見笑了。”
史嬤嬤見她笑得嫣然,也不好再揶揄什麼,只拿著屋裡的丫鬟說著話,如今大小姐發了話,讓我教養你們主子規矩,各位不妨也跟著學學,這屋裡大的大,小的小,也不知是不是個成事的。”
“噫。”小丫鬟們見小姐點了頭,自是愉快的答應了。
話好說,事好做,真正學起規矩來可不像這些新來的小丫鬟想到那麼簡單。
什麼時候起床,什麼時候下夜,什麼時候吃飯,怎樣在屋裡院裡行走,怎樣侍候主子梳洗用飯,見了老夫人要怎樣招待,見了大太太屋裡的丫鬟要怎麼回事等等一切瑣碎,全都說了一遍。
小丫鬟們中間有個叫夏雨的倒是一副謹慎伶俐地聽著史嬤嬤的教誨。
跟田媽媽姑娘說的大致相同,卻又嚴辦一些,比如主子要在辰初起榻問候老夫人、大太太她們,田媽媽就要她們卯未起來,史嬤嬤卻要她們卯中起來。
主子睡覺的時候,她們要半睡半醒,萬一主子渴了或是小急丫鬟們聽不到便罰月錢一吊。
還有日常站姿稍有不正,便有戒尺從空中划來。吃飯佈菜的時候掉了一點菜湯在桌上,便罰一天不許吃飯。
一天下來,小丫鬟們坐在臺階上怨聲載道,卻也不敢發作。
史嬤嬤說了,現在告訴你們規矩,做的好了,將來有你們的好。
可這些剛進府的小丫鬟根本就不懂她說的將來,只覺得她整日板著臉衝她們吼,揮戒尺,非人虐待。就連有時候看見她在折磨小姐的時候臉上冒出的笑意,也是讓人膽寒。
不過,她們怨歸怨,在史嬤嬤面前也得挺起抽空的身體打起十分的精神應付。
史嬤嬤給田媽媽交代完任務,便遣著秀梅在一旁打水,拿首飾。她開始教萬梓川盤髮髻,認頭釵,化各種各樣的妝,以及怎樣穿衣服能讓小姐看起來更出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