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程緣上前替他把脈,還有救,起身。
“大伯,幫我把他抬上馬車吧。”張程緣淡然說道。
“客官,我真沒碰到他。”車伕急忙撇清關係。
“我知道不是你碰的,這人,我要救。抬上馬車,送他去喬大夫那裡。”張程緣堅定地說道。
車伕拗不過張程緣,便幫著將人抬到馬車上。
慧娘往裡挪了挪,張程緣把那人安頓在車廂裡的側面。車伕趕車前行,張程緣一隻手輕輕扶著那人,避免那人因顛簸而碰到娘子。看似輕輕扶著,實則暗暗運功,即使顛簸,那人在馬車內也一動未動。
慧娘從上到下打量著那人。蓬亂的頭髮,因被雨淋,一縷縷的貼在臉上,讓人看不清面容,身上的衣服破爛不堪。只能讓人分辨得出是一個男人。
“娘子,我們先把人送到喬大夫那裡,他受傷了。”張程緣半是解說半是商量。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慧娘點點頭。
到了喬大夫家,張程緣和車伕將已然暈死過去的那人抬進坐診堂。慧娘多給了車伕些銅板,以示感謝。
車伕拿了錢,冒著大雨便趕車而去。
“呀呀呀……”喬大夫厭棄的聲音響起,“這誰弄來的人?把我醫館都弄髒了。”
“弄髒了你的醫館,我僱人給你打掃,喬大夫,還是先看病吧。”張程緣悠閒地說道。
喬大夫望了一眼慧娘和張程緣,“是你們倆啊。一百兩銀子。”
什麼?一百兩?獅子大張口啊,慧娘身上根本沒帶那麼多錢,“喬大夫診金不是五百銅錢嗎?今天怎麼坐地漲價了?”
“診金多少,是要看我的心情的,今天我心情不好,若想我救他,一百兩。”喬大夫之所以趁機漲價,是因為他知道面前的二人完全可以輕鬆拿出一百兩,正好這陣子缺錢花了。
張程緣比較瞭解喬大夫,若是今天不拿一百兩出來,喬大夫真能做出趕人不救人的事情來。順手拍了拍娘子的手,示意娘子,他來解決。
張程緣從身上拿出二十兩銀子,“喬大夫,您儘管診病,這是二十兩,您先收著,等雨停了,我立馬回家再拿銀子補齊。”
“好。”喬大夫一把抓過銀子,輕輕一帶,銀子入錢櫃。
夏天的雨,來得急去得也快。藥童幫著處理傷口的功夫,雨已經停下來。
喬大夫很不喜張程緣在一旁觀看他救人,一種強烈的壓迫感自背上傳來,彷彿要看穿自己。隨即轉身,面向張程緣,指了指外面,“該回去拿銀子了。”
張程緣微微一笑,面向娘子,“娘子,你跟為夫一塊回去吧?”
“不行,尊夫人得留下,不然你倆跑了,我上哪要錢去?”喬大夫立馬提出反對的聲音。
還沒等張程緣再開口,慧娘調侃道:“夫君,你先回去拿銀兩吧,我在這裡等會,正好跟著喬大夫學學醫術。”
“好吧。”張程緣提著裝蓮蓬的布袋,邁出坐診堂,快速往家跑。
張程緣一走,喬大夫心中的壓迫感頓然消失,邊為那人開藥邊慵懶地問道:“這位小娘子,這漢子是你們什麼人?”
“剛才路上撿來的。”慧娘毫無隱瞞地說道。
“路上隨便撿個人,不怕引來麻煩?”喬大夫透過診脈,辨別出此人會武功,如今落得這樣下場,必是攤上什麼麻煩事。
“多謝喬大夫提醒,喬大夫答應救治,不是也不怕攤上麻煩嗎?”慧娘反問道,喬大夫既然這樣說,必是有一定根據。
喬大夫才不怕攤上什麼麻煩,麻煩一來,換一張臉,繼續混吃混喝。“哈哈……”他大笑,這位娘子到底是聰明還是傻呢?能聽得出他的提醒,卻還要淌這渾水。
喬大夫不再說話,耐心救治。
慧娘為了不打擾喬大夫,亦不再出聲。
沒多大會,張程緣帶著銀兩返回,“喬大夫,這是八十兩銀子,給你放桌案上。”說完,就要將銀兩放下。
喬大夫立馬停下手中的動作,飛快地跑過去,輕輕一帶,銀兩當啷入櫃。復又返回醫治那人。
慧娘驚訝地望著喬大夫,說他不貪財吧,見了銀兩立馬飛奔過去;說他貪財吧,他的臉上還帶著不屑,甚至對銀子的嫌棄。
喬大夫忙活了一個時辰,“好了,完活。抬走吧。記得是抬走,不能背不能抱,不然白給他接骨了。”他下了逐客令。
慧娘望了夫君一眼,“他還昏迷著,怎麼走?”
張程緣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