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女執劍殺陣的場景,男子紅衣似血,女子玄衣若夜,雖因年代久遠而不辨面容,但也依然能讓人明白,那般氣質風華,只能是九方雋霄與風如歌。
丁小羽不由駐足看,就像是在金字塔內遊玩的旅人,仔細品味著每一筆色彩。
這樣的畫幅真讓人忘了年歲,彷彿和畫中人同生共死。刀槍激鳴、喊打喊殺的聲音似乎要衝破那單薄的石壁躍入耳中,讓人直覺腳下的地在顫動——
等等,丁小羽愣了,地真的在顫動!
就在她意識到這一點時,刀槍激鳴與喊打喊殺的聲音竟然真的就響徹了整條墓道!
“快!快速出道去!”莫萱厲喝,當即攬過丁小羽向前飛掠。
眾人皆驚,顧不得多問,飛身向前,全在壁上點足借力。
一時間壁畫如水流過,似連城了一段風起雲湧,蕩氣迴腸的歷史畫卷,從丁小羽兩側奔向後方,她回頭看去,眾人行過的通道地板已全落入下方的幽冥深淵。
寸寸飛速掉落的地板像索命鬼一般緊追在他們身後,只差幾米而已!
“哐!”萬雪盡最先到達盡頭,飛起一腳踹開石門,當頭衝出。眾人緊隨其後,紛紛出得甬道來。在腳下的廣臺上站定,眾人回望,只見整條通道皆失了地皮,下方是望不到底的黑暗,一時間都感背脊發冷。
叮咚之聲傳來。丁小羽回頭看所在廣臺,不禁愣住了。
廣臺之大也不過百坪,然而這一個廣臺去面對空曠的巖洞,處在這方山壁的半腰上,不知什麼地方有泉水滴鳴,此間的景色由壁上銅鏡反射出的巖間微光映照,幽靜安然。眾人正面百米開外的石壁上寫著狷狂大字:
問情臺。
與此同時,一輛馬車駛入了漠北之界。
晃晃悠悠的紅楠木馬車裡,一側木榻上坐著雁螭,另一側軟榻上坐著九方漓容,蘇黎慵懶地半倚在九方漓容胸膛上,眯眸假寐。
九方漓容難得有些心不在焉地望向窗外,漫問:“最近山莊裡有沒有什麼事?”
雁螭答道:“山莊裡一切都無恙。”
九方漓容又問:“長門派那二十幾個正道門派可聯絡好了?”
雁螭答道:“是,幾個掌門都說會鼎力相助。”
九方漓容薄唇揚笑:“又殺了多少人?”
雁螭眉也未皺:“只除了一個鼎莊,也沒有多少,外有四個掌門。”
“呵,薛勝若有命從那墓裡出來,定來找我算賬,我且等著。”九方漓容輕笑。
蘇黎緩睜開眼來,嗔道:“容哥哥總說公事,可是忘了要隨我去見叔叔了?”
九方漓容柔柔看向她:“可黎兒總不能只記得這事,江湖大局還是要顧全的。”
蘇黎笑:“我明白,我陪著你。”
九方漓容似是失笑,“瞧,我在你眼裡倒像孩子,要陪。”
蘇黎支起身來,“你沒正經,我可沒說。”
“呵,”九方漓容又望向窗外,玩味的虛起鳳目,“你沒說,可是你想了。”
蘇黎臉紅,“就知道猜人想什麼。”
九方漓容側了側臉,輕輕說:“你應該高興才是。”
蘇黎奇怪:“老被你猜中我還要高興?”
“不,”九方漓容又笑,“你應該高興我還猜你。”
蘇黎巧笑倩兮,“是,你是把我放在心上的,永遠都是黎兒一個人。”環手摟住他胳膊。
九方漓容只笑不言,眼神深邃。
雁螭不動聲色的調開頭。這女人好蠢,要是主上都不想猜她了,那便是該她死了。
“雁螭,”九方漓容調回目光,“薛勝他們幾時入墓的?”
雁螭答:“鴟鴞傳來的飛書是辰時,那時他們從山腳啟程。”
九方漓容偏頭想了一會,“那現在約摸是到了問情臺了。”他抬起腿側的羊皮地圖,上面清晰地畫出整座九陰山墓穴的陣圖路線。他目光所至的問情臺,從入口算起,全不到整個墓室的十二分之一。果然連外圍也未破入。
問情臺這個名字足以引起任何女人的關注,蘇黎亦不能免俗,她問九方漓容:“那裡不是墓穴麼?為何有一個這樣詩意的名字在裡面?”
“詩意?”九方漓容搖頭笑嘆,“……也是。”
蘇黎皺眉,“難道不是?那是為何要起‘問情’為臺?”
九方漓容不答反問:“情是何物?”
蘇黎想了想,答:“痴狂。”
九方漓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