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琯兒那時都是大公子的女人了,他竟還不要臉地做出那種齷齪事來,打斷腿就是活該!”
……
深衣聽她們越說越是難聽,低頭看向陌少,他卻一臉蒼淡,看不透是什麼情緒。
“……別看這個丫頭小不伶仃的,也沒什麼姿色,可是去了才一兩天就爬上了人家的床!”
“不錯,這丫頭來了有個把月了吧,還好端端的,之前哪個丫頭不是一個月不到就尋死覓活地要走?”
“嘁,你們當年是沒看到,陌大少爺當年整個□都被打得稀爛,人都只差一口氣就死了去。誰知道如今還行不行……”
“說不定這丫頭床上功夫有一套。就算不行,也能服侍得人家開心,自然就得寵了。”
深衣聽到這裡已然暴怒,額上青筋跳得厲害,只差揮手猛抽她們幾個嘴巴子。卻又見兩個看起來身份甚高的嬤嬤顫巍巍彳亍了過來,一個壓低了聲音同旁邊一個說:
“今天這事兒恐怕不小。那紫川郡主是家中長女,老王爺和王妃都已經亡故,如今襲爵的小王爺是她弟弟,對她事事都讓著幾分。前兩天本是晏江王爺出面來議紫川郡主的婚事,誰知紫川郡主聽說了和她結親的是大公子而不是陌少,竟自己鬧上府來了!果然是久在西南蠻夷之地居住的女子,這般的不要女兒家的臉面!”
深衣心中一跳,陌少?
這紫川郡主想嫁的人竟是陌少?
她一低頭,才發現陌少竟也是一臉茫然驚訝,微微地側了頭,似是在聽兩個嬤嬤接下來怎麼說。
☆、陌少不是個好情郎
“也不能這麼說。紫川郡主同陌少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馬。當年川滇一帶不大安寧,老王爺便把小郡主和小王爺送到莫府寄居了幾年。說來也怪,小郡主剛來時整天哭著要回家,誰也哄不好。直到看到陌少才不鬧了。那些年小郡主一直粘著陌少不放,非要和他同行同住,一見不到他便大哭不停。老太爺雖然不願意,卻也無法拂了郡主的意。念著二人年紀都還小,也便默許了。陌少那時候還是個溫順又心慈的小孩子,連看大公子他們鬥狗都不忍心,哪似如今心狠手辣!”
深衣聽了這一段兒,心中陡然湧起一股酸意,還青梅竹馬呢!把你拍成紅梅死馬!
深衣憤憤不平。她從小兒跟著哥哥姐姐們長大,根本就沒有什麼青梅竹馬。在這一點上,她覺得自己似乎又吃虧了。
“呸,我看是陌少想借著郡主的高枝兒往上爬罷?他一個庶子,也配娶郡主?”
這兩個嬤嬤自然是看到了陌少和深衣二人,說起話來卻仍是肆無忌憚,根本不擔心被陌少聽見,明顯是沒把陌少放在眼裡。
深衣一低頭,才發現陌少膝上被雨水打溼了一片。原來她只顧著聽話,忘了用傘遮他了。而他竟也不言語。
深衣忙把傘向前傾去,又去摸他膝蓋上的衣服,見裡頭沒溼,才吁了口氣。幫他把溼的那片衣襬折起來,道:“你也不提醒我——若是溼了,你肯定又疼得厲害。”
說完這話,她自己都覺得感動……三哥常鄙薄她狼心狗肺,仗著自己是家中最小的一個,別人對她好她都覺得是理所當然,體貼別人是從來不會。而她今天居然會關心別人了呢。
不聞陌少吭聲,深衣扭頭一看,才發現他雙目黯然失神,魂魄兒都不知走到何處去了。
討厭討厭,有過去什麼的最討厭了。
深衣一腔熱血灑了個空,不爽得想把陌少一腳踹飛。
“唉。紫川郡主年紀也不小了。本是六年前就要嫁到咱們府上來的,誰知老王爺和老王妃先後離世,咱們的老太爺也去了,這一兩頭輪著守孝啊,就拖成老姑娘了。沒料到這郡主竟是個念舊的人兒,十幾年沒見著陌少了,還是念念不忘。老太太本不想讓她再見陌少,但大太太說了,或許見一見,她也就死心了罷。”
在邵四爺的帶領下進了大廳,深衣頓時被滿屋子的綾羅綢緞晃花了眼。
老太君、蕭夫人和兩位姨娘以及隨身的丫鬟婆子都在。下首還坐了兩位公子兩位小姐,深衣想著應該就是大公子莫雲蓀、二少爺莫雲蘅、三小姐莫雲蘇和表小姐徐容容。
大公子莫雲蓀此前在寶林寺見過一面。面如傅粉,唇若施朱,紫衣玉冠襯出一身貴氣,確乎是個倜儻風流的公子哥兒。
一旁的莫雲蘅、莫雲蘇也都姿容不俗,只是為偏房所出,裝束和氣質均不如莫雲蓀那般鮮明耀眼。莫雲蓀偏首支頤坐在那兒,這一屋子就瞧得出眾星捧月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