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舟目視前方,轉著方向盤,胡亂回答說:“可能是他媽吧。”
靜宜點了點頭,陳延舟又說道:“以後不要跟周夢瑤接觸。”
靜宜有些恍惚,“她怎麼了?”
陳延舟停頓了一下,“如果她找你,最好不要去,她說什麼,也不要相信。”
靜宜沉默著看著車窗外,她的腦海裡浮現出那個早晨,那個荒誕可笑的造成,其後很多年裡,靜宜對於那天所發生的事情都刻意的去遺忘,最近一連串的事情,不期而遇的人,導致她的傷疤被一次次的翻起,而她不能告訴任何人,只能自己躲在角落裡舔舐傷口。
翌日靜宜便接到了周夢瑤的電話轟炸,自從那件事後,兩人便撕破臉皮,彼此大概都不再將對方當作朋友,因此靜宜不想再與她有任何接觸。
可是顯然周夢瑤沒那麼簡單放過她,不知道她從哪裡找到了靜宜辦公室的電話,一直往她部門打電話,靜宜忍無可忍,剋制的對著電話那邊說道:“我公司對面的咖啡館,六點後見。”
周夢瑤在那邊輕笑一聲說好。
結束通話電話後,靜宜心浮氣躁,她拿著水杯在茶水間接水,她思緒不寧一直走神,直到身邊男人的輕笑聲響起,“水滿了。”
靜宜恍惚,回過神來,不好意思的說了句謝謝。
江凌亦笑著看她,“你今天怎麼一直走神?”
靜宜將額前的碎髮別到耳後,“這麼明顯嗎?”
江凌亦認真的點了點頭,“很少看你這樣,出什麼事了嗎?”
靜宜搖頭,“沒什麼,只是很久不見的一個朋友突然回來了。”
“不會是你老公前女友吧?”他半開玩笑。
靜宜啞然失笑,她坐在座位上失神片刻,“你覺得這種還能做朋友嗎?”
江凌亦理性分析,“常理來說不能。”
靜宜點頭,是啊,她何嘗不知,有時候女人之間的友誼脆弱的比火腿片還薄,就算是她僅僅與陳延舟交往過一段時間,恐怕兩人也做不成朋友,更何況是兩人如今還結婚了。
這一天靜宜都過得糊里糊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當到了下班時間後,同事們一個個的相繼離開,靜宜磨蹭了一陣才收拾東西準備走。
等到了咖啡館裡,周夢瑤已經在那裡等她了,她穿著一身酒紅色裙子,妝容精緻,頭髮披散著,與大街上走過的許多白領精英女性一個打扮。
上次在宴會上隨便聊過幾句,如今再見到,還有些恍惚,不由感嘆時光飛逝,到這裡之前靜宜特意補了妝,讓自己臉色看上去紅潤一些。
有時候女人就是這樣,輸人不輸陣,就算生活過得一塌糊塗,至少出門在外還是要讓自己看起來光鮮亮麗。
她笑著衝她打招呼,“靜宜。”
靜宜笑著說:“好久不見。”
周夢瑤微微眯著眼睛,“確實是好久不見了,這幾年過得怎麼樣?”
她點頭,“馬馬虎虎,你呢?”
周夢瑤笑了一下,“前幾年跟一個美國人結婚了,不過結婚後沒多久他就在外面偷吃,每天把一些亂七八糟的女人帶回家,他出軌就算了,還每天不務正業,我原本以為我是出國過好日子,誰知道被人騙了。”
她看了一眼靜宜,“你那是什麼表情,同情可憐我嗎?”
靜宜搖頭,“沒有。”
她冷笑一聲,“你知道嗎?我這些年每天做夢都想著有一天能活的光鮮亮麗的出現在你們面前,然後狠狠的報復你們。”
“可是我還是失敗了,我的人生簡直太失敗了,糟糕透頂,從你們兩個人同時背叛我開始,我就做什麼都不順。”
周夢瑤拿過紙巾擦了擦眼角的淚花,“你知道嗎靜宜,我從認識你開始我就嫉妒你,你長的漂亮,成績好,每年都拿獎學金,同學們聽說你是香江來的,對你都格外殷勤,很多人打著學粵語的藉口找你說話,你多受歡迎。”
靜宜張了張嘴試圖辯駁,卻什麼話都說不出口,那年她到深圳讀書的時候,香江是亞洲四小龍,東方之珠,國際大都市,許多人說起香江總會帶著一股敬仰之情。
“我呢,我不過是小村子出來的,什麼都沒有,我就只有陳延舟,雖然他沒錢,可是他對我好,可是你呢,你隨便交往一個,就是學校有名的富二代,你們去看電影逛街的時候,陳延舟要去打工,你們去旅遊約會的時候,陳延舟還是要打工,他什麼都好,長的好,學習好,可是他窮。”
靜宜冷聲,“莫嫌少年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