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玉薇忍不住抬手捂住高隆的腹部。
這抽痛劇烈而迅猛; 疼得她難以忍受,但偏就是這劇痛; 然鄭玉薇立時恢復知覺。
時間仿似過去一些,但其實不過就是瞬間,此刻; 不過是蔡嫂子話音剛剛落下之時。
這個電光火石間,鄭玉薇猛地抬起頭,眸光陡然銳利,緊緊盯住哭嚎聲未歇的蔡嫂子,嘴裡厲喝道:“賤婢焉敢胡言亂語,還不給我拿下。”
那邊廂,王虎頭腦反應亦不慢,巨驚一瞬,他馬上反應過來。
“好一個賤婢。”王虎暴叱一聲,聲如洪鐘,抬起腳,往蔡嫂子心口一踹,他怒極喝道:“竟敢詛咒主子,驚嚇主母,不想活了嗎?”
王虎能當上府衛統領,武力值必定過人,他憤怒下踢出一腳,力道驚人,把蔡嫂子豐腴的身體踹得飛起,從門前正中位置砸到廳堂一側牆壁,然後再砰地一聲,重重落到地上。
蔡嫂子嘴裡噴出鮮血,濺了一地,已人事不省。
王虎一擺手,身後兩個府衛出列,拎起蔡嫂子,拖出去關押。
他雖怒極,但腳下也有分寸,這人暫時不能死。
“夫人身體可有不適?”王虎濃眉緊蹙,夫人身懷六甲,即將臨盤,這般驚嚇,可會不好。
他謹守本分,向來稟事回話從不抬頭,這回擔憂之下,不禁微微抬首往上頭看了一眼。
這麼一看,王虎大吃一驚。
這麼短暫的時間裡,鄭玉薇已是面色青白交加,滿頭滿臉大汗,彎腰抱住腹部,顯然疼痛至極。
剛才那一下子抽痛後,頓了一頓,緊接著,排山倒海地疼痛向她襲來,鄭玉薇抱腹□□,連蔡嫂子被拖出去也沒能留意。
“夫人,夫人,已經請大夫去了,您忍一忍就好。”這是李嬤嬤的聲音。
鄭玉薇感覺胞宮一陣陣收縮,她艱難抬首,看著李嬤嬤驚慌的臉,搖了搖頭,勉強說:“嬤嬤,扶我去產房,我要生了。”
她此刻疼痛難忍,但心中恨極。
好一個姜氏!好一個明目張膽的半陽謀!
蔡嫂子的主子是誰,無需多言,對方明知無法近她身前,亦無法動用任何鬼祟手段,竟是想出法子,在這個關鍵時刻,吆喝了這麼一句話。
這算是一個陽謀。
男人安危太過重要,鄭玉薇提心吊膽許久,乍聞此言,哪怕瞬間就反應過來,也不可避免著了道,俱因她是個懷胎近九月的孕婦,心中巨驚剎那,便動了胎氣。
俗話有說,七活八不活,她正好差些許時日才到九個月。
鄭玉薇咬牙切齒,恨不得生啖了那妖婦的肉。
夫妻二人皆仔細思量過,覺得待在此地已無縫隙,鄭玉薇方安心養胎。
只是萬萬沒想到,姜氏竟有能耐,將手伸到後宅頂層管事媳婦裡頭不說,居然,還能在秦立遠老管家的眼皮子底下安穩多年。
簡直令人防不勝防。
李嬤嬤聞言心下沉沉,只是她沒表現出來,面上依舊鎮定自若,轉頭吩咐左右,道:“趕緊抬滑竿來。”
鄭玉薇看著不能走動,揹著也不行,不過好在,先前她們預設過多種情況,給備下小巧的竹製滑竿,室內室外都能用,如今正好使上。
她吩咐過後,回身柔聲安撫主子,“夫人,沒事的,只是早了半月。”
說十月懷胎,實則,大多人都不是剛好踏在正日子上的,婦人們普遍或早些或遲些,誕下腹中孩子。
大夫已經說過,約摸再過半月左右,鄭玉薇便隨時可能生產。
李嬤嬤告訴主子,也告訴自己,不過十天半月,並無妨礙的,那些所謂俗語,根本不值一提。
主母看著不妥,堂上主僕慌了片刻,但她們訓練有素,又加上有李嬤嬤王虎二人主事,於是很快便鎮定了下來,開始有條不紊地忙活著。
不消片刻,小巧玲瓏的滑竿便抬了過來。
這滑竿是專門準備的,非常結實,又鋪有厚厚的錦墊椅套,很是舒適。
鄭玉薇被攙扶上了滑竿,兩名粗壯的僕婦迅速抬起,一眾丫鬟婆子護在左右,飛快往產房行去。
產室就設在正房一側的耳房處,地方雖較正房這邊小些,但也很寬敞,早些時日,地龍便天天燃著,以防突然需要使用,因此,現在室內溫度恰恰適宜。
大夫匆匆趕來,隔著帳幔給鄭玉薇切了脈,他凝眉表示,夫人受大驚,確是要生產了。
王虎目送滑竿進了耳房,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