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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部分

候,只覺得那便是最大的苦痛,而如今方知,失戀只是失去那個自己愛的人,並不見得就失去全部,而更可怕的,是失去了愛自己的能力。

她用冷水拍打在臉上,用粘溼的紙巾,敷上額頭眼皮。好一會兒,讓這清涼使得腦袋裡的重滯去了些,而後,在臉上塗了薄薄的粉,刷了淡淡的唇彩。

再走出去,下意識地看向凌遠,他卻竟是蓋好了薄毯,塞著耳機,合目睡得安然。

也許對他而言,沒有什麼掙扎,沒有什麼猶豫,這只是大戰之前珍貴的休息,準備著隨後的一場惡戰。

謝小禾緩緩地走過去,拍了下凌遠的肩膀,他睜開眼,摘下耳機,抬眼瞧她,

“什麼事?”

她在他旁邊空下的座位坐下來,還沒等她開口,他便搖頭道,“算了,真的,我勸你算了。不要想了,這跟你實在沒有關係。隨後,你只管儘量避免去公共場合,儘量做好防護,儘量在必須去醫院不可的時候,戴上口罩………越先進安全的越好。”

謝小禾不說話。

“好吧,我承認,如果你是我朋友,我會換一個方式對你說話。”凌遠笑笑,“不過,你在我眼裡是xh社新聞部主任,雖然轉組,我對此抱歉,但是如今,仍然是xh社的資深記者,最大最基本的原則上,你還真的有責任義務來行使一個新聞工作者對政策的監督職責的。但是事實是,”他聳肩,“我知道你毫無辦法。唯獨,你若不來找我,我也要找你幫個忙………把軍系那位專家的名字給我,最好還有他的信的電子版。我有些自己的用途。”

謝小禾點頭,“我回到社裡就發給你。”然後,一瞬不瞬地望住他眼睛,

“凌遠,什麼叫我毫無辦法?”

凌遠皺眉,尚未說話,便聽她繼續道,

“如果你真的覺得我毫無辦法,不會說這些話。你固然不是我朋友,也犯不上來做無必要的譏諷。”謝小禾語氣平靜。

凌遠沉默了一會兒,緩緩道,“如果正確播報,尤其是廣泛科普教育,讓民眾透明瞭解程序,尤其是掌握正確的防範措施,什麼是真正的該去醫院的徵兆,什麼樣的症狀該在家觀察;對於控制烈性傳染病,有絕對積極的意義…………這本來是政/府與媒體的責任……更更關鍵的是,”他聲音壓得極低,“如今,連各大醫院都還沒有接到真正的統一綱領,如何正確地隔離病人,分流病人,處置病人,甚至是沒有得到最基本的防護物資……謝主任,我只能對你說,現在各個醫院,如果運氣好,就是沒有早發病例加上有相對充分的準備,能夠趕上上面已經發現這狀況蓋不住時候,才大爆發………我想,我們醫院大約可以期待這種運氣,但是在急救中心,”他的眉跳了下,區強和他的妻子………他們再度在他面前閃過,‘1/3的急診醫護人員’,這個數字,讓他的心一窒,“我根本沒法想象現在會是怎樣的混亂。作為一個已以急救為職責的醫療單位,所有的設定,都是方便搶救,加快流通速度,無障礙,無阻隔,而這本身,對於烈性傳染病,就方便了傳播……在這種情形之下,衛生部本來應該有統一的調配,統一的各醫院協作,統一的排程,但是……”凌遠冷笑,“非但沒有,而是為了邀功,壓下去………我還真不知道這是怎麼壓下去的……該通傳的資訊,幫了颶風擴散一個至關重要的大忙。”

“所以,其實你心裡,我並不是毫無辦法。”謝小禾淡淡地道,“只是肯為此付出多大的代價。如今,以多方輿論來促使這‘蓋不住’的一天早一點到來,就是救急救中心於水火之中,也更給其他醫院,民眾更多的機會做準備,會讓統一籌劃的時刻早一些到來,這意味著減少傷亡。”

凌遠垂下眼皮,停了好一陣,終於點頭,

“是”。

然後,卻又搖頭,“但是我也確實知道你的為難。採訪播報一樣需要統一調控,需要在有防護下,派記者進入一線醫院,防疫站,各個火車站,需要報道確切數字。你也並沒有這個條件。而如果就你掌握的這些資訊,雖然你信,我也信,可作為權威新聞機構的記者來散步這些訊息,等於也是散步‘謠言’………未經證實的謠言。固然說,以你這幾年作為醫療專題片主持人的身份,如果來散步這‘謠言’,大概比網路上無名無姓的傳播者取信力大,對某些人的壓力更大,但是,”他搖搖頭,“我還是覺得得不償失。良心話,你是很好的記者,颶風,或遲或早地要在北京大爆發,到時候也有你名正言順可以做的更有意義的事情。”

飛機在此時已經開始降落,廣播中播報著北京的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