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那個夢,漆黑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耳邊只有被風吹的沙沙樹聲,心裡還是那股沒由來的惶恐,四處亂摸卻找不到可以依靠的東西。
腳步聲由遠及近,黑暗朦朧的影子在眼前晃動。
【是誰?】
仿若黑白電視一樣的畫面,只看見嘴唇的嗡動,說著聽不見的話。
【你是誰,在說什麼?】
黑白的嘴角流下一絲血液,眼前朦朧的身影搖搖晃晃快要支撐不住。
【……真是不走運……只有你一個活著的生物嗎?……也只好如此了……】
斷斷續續的聲音飄進耳中,但是依然不能領會他的意思。
冰涼的觸感將自己抱緊,帶著血漬的嘴漸漸靠近,騫牧遲知道下一幕將會發生什麼。
刺痛。
【……我的主人……】
【啊!】他猛地驚醒,脖子上還帶著噩夢的痛覺殘留。
不自覺的用手捂住脖子,騫牧遲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手腳也一片冰涼。
陽光的溫暖將他拉回現實中,抬頭看去,自己正睡在穆的床上。
【做噩夢了?】一杯溫水遞到眼前,穆衣冠楚楚的坐在床邊。
【穆?】
【抱歉,事情太多,把你冷落了。】穆揉著他的臉,掌心傳來溫暖的體溫。
心中的恐懼還沒有淡化,騫牧遲下意識的撲進他的懷裡不斷顫抖。
【別怕,夜晚過去了,我在你身邊。】穆摸著他的腦袋安慰。
這種安心感很久沒有了,騫牧遲的心跳也漸漸平緩下來,情緒穩定很多。
【起來吃早餐,我們今天要出發。】穆替他擦乾眼角的淚痕。
【出發?去哪裡?】
【當然是回羅馬尼亞,回到我們的棲息地卡佩西亞山脈,我會介紹我們的父親給你,他一定會歡迎你的。】穆和顏悅色的說,顯然他心情很好。
【去東歐?】騫牧遲恍然想起這裡是齊拉格家族的棲息地。
【當然,穿好衣服我到樓下等你。】穆在他額頭留下一吻,起身離開。
騫牧遲有些恍惚的穿衣洗漱,說起回家,遠在地球另一邊的表哥不知道怎麼樣了,心裡確實很想他。
來到樓下,餐室沒有人,穆不知所蹤,費舍已經將溫熱的食物為他擺在桌子上,騫牧遲坐在空無一人的餐室裡有些孤單。
記得他們經常在走廊另邊的休息室裡商量事情,隔壁的那間屋子拉拉還帶著自己進去過,也是那個時候騫牧遲得知穆的心上人是齊拉格夫人。
鬼使神差的挪動腳步,騫牧遲的身影穿梭在走廊中,來到盡頭。
陽光透過窗戶灑在臉上,暖洋洋的溫度沒有傳進他心中,試探的伸手推開門,騫牧遲感覺到這門上並沒有被下任何防禦或警報的咒語。
按著拉拉上次的動作,騫牧遲開啟帷幕,果然赫瑟爾、穆和蘇伊文一個不少的都在那裡,他們說的話也清晰可辨。
【真是陰魂不散的驅魔師,如果他們跟白袍巫師聯手,我們這邊會很不利。】蘇伊文思量著兩邊的勢力。
驅魔師?那不就是騫家?作為第一大驅魔師家族,有驅魔師的地方必然有騫家的人參與其中,騫牧遲聽的更仔細。
【他們已經跟白袍巫師聯手,我剛剛在樓下得到的訊息,所以才急著找你們商量。】穆說。
【這樣吃虧的就是我們,】蘇伊文搖搖頭,【茜茜公主顯然知道這件事,但是她對我們隱瞞,用馬丁來交換白袍巫師和驅魔師,顯然我們虧大了。】
【驅魔師派了誰來?】赫瑟爾問穆。
【這次他們是拼盡全力,】穆嘆了一口氣,【還記得風神學院裡的那些魔族嗎?】
【傳說中的魔族,而且是他們自封的。】蘇伊文嘲笑的說,【人類就是喜歡給自己弄上一些神秘的稱號,神的代言人、妖精的使者、魔族的後裔。】
【但是那些神秘的人很厲害,騫家也完全是在靠他們來支撐,這一次驅魔師的隊伍至少有一百人,都是精英,而且已經跟白袍巫師匯合。】
【阻截已經來不及,我們只能在普魯士和黑海地區防衛,他們一定對穆的結界有準備。】赫瑟爾思考著說。
【哦,對了,我發現小綿羊的表哥和那個老頭子也在驅魔師的隊伍之中。】蘇伊文說。
騫牧遲心中咯噔一下,表哥也來了?
【我討厭他,解決掉。】赫瑟爾冷冷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