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薄,池棠再如何愧赧卻也忍不住霍然抬頭:“我不曾被她美色所惑!只不過……只不過……”
然而這只不過後面還能怎麼接?池棠臉上一陣陣發燒發燙,囁嚅著再難啟齒。
“汪!”一記犬吠將眾人的視線都拉向了山石之下。
無食掙扎著站了起來,剛才孤山先生的虛空扼殺之術可把他傷得不輕。
“汪……咳咳咳……”無食嗓子顯然還沒恢復,叫了幾聲就好一陣咳嗽。
而後,就是順理成章的四字經開場白:“娘媽皮的!”
在場眾人驚詫的看向無食,妖魔會說人言原本司空見慣,但是眾人是把無食當做普通黃狗看待的,在沒準備的情況下,聽到這隻黃狗說話,而且還如此是粗鄙不堪的髒話,自然都是大吃一驚,只有那定通和尚彷彿早知道一般,合什不語,看著無食的眼光滿是暖暖的微笑之意。
“那晚上我……咳咳咳……可都在邊上看見的,啥也沒做,人家是正人君子,娘媽皮的!個老傢伙……咳咳咳……差點掐死我。”無食一直憋著沒說話,現在看到池棠遭人冤枉,這個義氣是要講的,不顧喉頭扼傷未消,立刻出聲相助。
薛漾眉頭一橫,也要說話,卻被嵇蕤拉住,嵇蕤知道這師弟也是少年人路見不平的性子,可別對孤山先生說出什麼不敬的話來反而橫生枝節。
拉住薛漾後,嵇蕤自己上前拱手,對孤山先生道:“這位池兄是江湖豪俠,又是火鴉乾君化人,決不是淺薄好色之輩,我等可以作保,池兄只是為那女妖推宮過血施救,不曾有亂性輕薄之實。若非如此,我等也不用這般急匆匆馬不停蹄趕來此處了。”
孤山先生負手一笑,邊上俞師桓冷笑道:“爾等皆是一路,作保算不得數!早說你們與妖魔有私,還要百般抵賴,誰知道你們是不是串通一氣?”
無食有些來火,這些鶴羽門中人怎麼這麼不講道理?喉頭漸漸恢復,說話不成問題,於是蹬蹬蹬跑前幾步,狗臉一副挑釁的模樣:“娘媽皮的,你這小白臉還他娘這麼操蛋說話?信不信我讓你褲子再掉一次?我告訴你哦,這次我就讓你內裡全部都掉下來,讓大夥兒看看你卵蛋長成啥樣!”
這話已經粗鄙之極,在場都是伏魔道上的好手,這般市井之間的髒話可沒怎麼聽過,不由都怔住了,俞師桓一聽這話,好呀,原來褲子脫落還真是有人搗的鬼,心中火起,立時就要按劍殺出,口中大叫:“孽畜!你敢辱我!”
無食不慌不忙,賊兮兮地喊道:“不許動!你動一動,我真讓你從裡到外全部掉光!大不了我被你殺嘍,一個光屁股的大活人一劍砍死只可憐兮兮的小狗,你說,大夥兒是會更佩服你呢,還是一起都笑你?”
場上頓時一片鬨笑,這隻黃狗話說的明白,當真是又賊又壞。
俞師桓滿臉通紅,僵在當地,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自己一怒之下出手,殺死這隻妖犬自是輕而易舉,但怕就怕他臨死前施那法術,真把自己一身衣裳連褲子全給弄掉下來,自己光個身子給眾人看到,這可丟死人了。需知妖魔道上的法術物物有克,不是飛沙走石就是移山倒海的殺伐之術,誰會去學這個脫人衣服的微末伎倆?然正因其微末無人曉,卻在一時之間反而無法剋制。
就在俞師桓兩難之際,孤山先生已經一揮手:“師桓,淡然處事,不可急怒攻心,反墮其術中。”
俞師桓矍然一醒,諾諾連聲,強自抑制心頭怒火。
孤山先生頗有興趣的看向無食:“那與女妖苟且之事暫放下不提,這位據說是少俠的貴友,當真促狹,不知是什麼來頭?如何身上有血靈妖腥之氣身卻處伏魔同道之間,猶然安之若素的大放厥詞?”
池棠經這無食一鬧騰,心中已輕鬆了許多,本待回答,但自己初涉伏魔道,許多內裡行情不好措辭,因此話剛到嘴邊,便即一頓。
底下的嵇蕤介面道:“孤山先生容稟,此犬乃是昔年伏魔道中北溟天池念笙子的攝蹤仙犬,機緣巧合下與我等一路,原非血靈妖魔。只因其得道之時,誤食死人,故而身上有股腥氣,卻不是血靈道的氣味。”
無食還在多嘴:“屁個誤食,娘媽皮的大災荒,你們人還吃人呢,我他孃的肚子餓的……”話沒說完,就被嵇蕤踢了一腳,無食只得夾起尾巴,小碎步踱了回來,一眼看到定通和尚微笑著看著自己,又來了精神,尾巴搖了一搖,笑嘻嘻地道:“你好,大和尚。”
孤山先生側頭想了一想,心下沉吟:“念笙子?雖是妖仙化人,但除妖之志倒是可堪一讚,不過終是族類有別,未可深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