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不時掠過紫菡院女弟子的白色身影,回想先前屍鬼集身成群,在一片昏暗陰沉中蠕蠕而動的情景,真是恍如隔世。
公孫復鞅帶著眾人來到了山頂下的那處平地,這正是前番定通力阻屍鬼,大戰地靈將軍的所在。一路上,池棠也悄悄問了寶兒詳細,待聽說是靈風救了他們一眾,池棠不禁大感意外,這隻虻山貓妖不是一直要捉拿自己嗎?怎麼危難之際,倒是她出手相助呢?
平地上忽然現出兩席桌案,案邊各具錦墊。左首案上放著杯盞,傳出清茶的香氣,右首案上卻都是些餅酥乾果之類的點心,藍裙翩舞和黃裙依依在案邊微笑侍立。
公孫復鞅伸手相邀,和定通、池棠、嵇蕤、薛漾都坐在了左首案邊。嚶鳴拉著董瑤和寶兒,坐在了右首案邊,無食心情大好,不等眾人招呼,嗖的躥上案席,一口先咬起塊桃酥,忙不迭的吞了下去。
在公孫復鞅示意下,除了藍裙翩舞站在左首案邊,依依、佼人也都坐到了右首,嚶鳴倒挺自然,只不過幾句話,就讓寶兒大笑出聲,董瑤的臉色也好了許多。
右首有了歡聲笑語,左首的氣氛也顯得輕鬆隨和起來,公孫復鞅先請眾人飲茶一盞,才真正切入正題。
“這位……如何稱呼?”公孫復鞅看向池棠。
池棠頜首道:“臨昌池棠。”
“你我今日才是第一次相見,然復鞅卻稱池兄為故人,池兄可知是為何?”
“正感奇怪,倒不曾問公子了。”池棠微微欠身,公孫復鞅雖然是妖仙,但言談舉止卻極為謙和有禮,這令眾人都有如沐春風之感。
“復鞅雖未見過池兄,但卻見過火鴉神君的另一人。火鴉化人代代相傳,我所見的那人,可算是上一世的火鴉神君,我與那人倒也有些交情,如此算來,池兄與他一脈傳承,是以我稱池兄為故人。”
池棠想了好一會兒,才算明白過來。難怪公孫復鞅說自己有故人氣息,卻原來是這個緣由,臉上露出了恍然的表情:“原來如此。”同時心中大感好奇,自己上一世的火鴉神君不知是什麼人。
“錦屏苑地處巴蜀之地,說來也巧,那一位火鴉神君卻也是巴蜀人,正是復鞅與他相識,點撥了他運用神力之法,只是他最終沒有走道玄之途,卻去做了領軍征戰的將軍。”
池棠一怔,眼神看向嵇蕤、薛漾,嵇蕤表情平靜,微微點頭,看來早知道就裡,薛漾眼神遊離,卻好像有些神思不屬。
不等池棠說話,公孫復鞅又續道:“那一人其實和鶴羽門孤山先生大有淵源。復鞅雖非伏魔道中人,卻也聽聞伏魔道有術力兩宗之爭,那孤山先生輕視力宗同道,可偏偏就是這位火鴉神君與孤山先生連戰數場,難分高下。”
瞬時間,前番種種都湧上池棠的心頭,孤山先生看到自己身現火鴉神焰之後那奇怪而又複雜的神情,雨靈鬼將看到自己是火鴉化人之後對孤山先生說出的調侃之語,及至自己當時問嵇蕤,那與孤山先生相抗的力宗高手是誰,嵇蕤曾說待他去乾家本院,看了五方乾君之志就自然知道的言詞,卻原來,和孤山先生當年力戰的人物,正是自己這火鴉化人的前代。
許多疑問頓時迎刃而解,同時池棠又在猜想,前代火鴉化人究竟是誰?好像術力兩宗相爭,孤山先生出山的日子是後漢群雄紛爭之時罷,那人既然是個領軍征戰的將軍,以他火鴉神力的修為,就不會是無名之輩。
一個個後漢名將的名字躍入池棠的腦海,猛然間,池棠腦中一激靈,心中怦怦直跳,如果猜想不差,那麼定然是這個人了。
公孫復鞅彷彿看出池棠所想,點頭一笑,嵇蕤已經插口道:“不錯,池兄已經想出來了罷。那人曾為劫江俠盜,後又投入江東,勇悍絕倫,屢立戰功,吳帝封其為折衝將軍。可惜啊,他與孤山先生最後一次較量,各自帶傷,孤山先生是回不休山靜養,可他是江東大將,正逢蜀漢先主伐吳的時節,他帶傷上陣,終於戰死。身死之時,群鴉環繞其屍,久久不散。”
池棠長舒了一口氣,他當然知道這人的傳說,這人正是巴蜀出身,少年時入江斬蛟,糾合俠士,縱橫江湖,人莫能當。後來投身江東孫氏一族,戰功赫赫,人謂之江東第一斗將,亦是後漢勇武之將中的佼佼者,他的許多事蹟到現在在江東仍有流傳,沒想到,這麼一個英豪人物竟然便是火鴉乾君。
公孫復鞅接著說道:“自他身亡,火鴉元靈輾轉百年,卻終於落到了池兄身上,今日復鞅卻又得與池兄結識,冥冥中卻是自有天意了。”
兩下感慨了一番,公孫復鞅又看向定通:“神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