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臉上只是微有詫異之色,卻毫無驚慌或懼怕的神色,就好像莫羽媚他們只是初入此城的一群旅人。
“這位大叔,請問這裡是什麼地方?”既然看到了人,莫羽媚便收起了長劍,上前拱手問詢。
那鄉農放下菜擔,將手放在耳上,側頭靠近莫羽媚。
莫羽媚以為那鄉農是耳力不好,便比劃著手勢,提高聲音:“這是什麼地方?”
那鄉農看來是明白了,臉上露出笑容,打著手勢,嘴裡嘰裡咕嚕的說了幾句話,看來他不是耳力不好,而是與莫羽媚語言不通,先前是沒聽懂莫羽媚說的話。
可現在是莫羽媚聽不懂他說的話了,料想得說清楚這是什麼地方,單靠看對方手勢也弄不明白,莫羽媚只能皺起眉頭,費心理解那鄉農的手勢。
那鄉農比劃了半天,也看出莫羽媚聽不懂自己的話,只得抱歉的笑笑。
“他不會說官話。”赫連厥也無奈的嘆了口氣。
銳蹼邪鶩忽然對那鄉農也嘰嘰咕咕的說了幾句,那鄉農神色一喜,兩人頓時交談起來。
莫羽媚、赫連厥、啄峰鐵鶴和江慈面面相覷,他們怎麼也沒想到平常最少言寡語的銳蹼邪鶩倒能和那言語不通的鄉農好一番攀談。
二人的交談看來進行到了尾聲,那鄉農笑著和眾人打了個招呼,負起菜擔,走入薄霧,很快就看不見蹤影了。
“你們說的什麼?這是什麼話?”赫連厥奇怪的問道。
銳蹼邪鶩搖搖頭,臉上既無喜色,也沒有憂慮之色:“這是代郡土人的土話,我從關外來,過去在代郡呆過,會說幾句那裡的土話。”
“代郡?那是東胡慕容氏的地盤,怎麼代郡的人會在這江南之地出現?”
銳蹼邪鶩聳聳肩:“他說他是避戰亂從燕國逃奔南國而來,一來南國就到了這座遠離戰亂的江南古城,還說什麼是一位明月娘娘在保佑他們。”
“明月娘娘?什麼明月娘娘?”赫連厥越聽越糊塗。
“再往裡面走走,找個會說官話的好好問問。”莫羽媚示意眾人都收起長劍,這座城鎮看來人口並不少,一行人再執劍而行只怕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一行人跟著莫羽媚向城鎮中心走去,天色一直陰陰沉沉的,月亮一直掛在天際,月光透過雲層淡淡灑下,既不明亮卻也不昏黑,倒像是陰霾重積,暴雨欲來的時分。在城中的霧似乎已經漸漸散去,許多房屋裡都透出燈光來。
莫羽媚又看到一個農婦帶著個七八歲的稚童行走於道,上前問了幾句,那農婦四十來歲的年紀,臉色也是異乎尋常的蒼白,聽了莫羽媚相詢,便回了幾句話,帶著濃重的關中口音,所幸兩下里語言還通。
“請問大嫂,這是什麼地方?”
“呀,你們是新來的外鄉人?這裡是太陰城,是明月娘娘保佑我們不受亂兵賊寇傷害的地方。”農婦和許多中年婦人一樣,健談,愛說話,倒讓莫羽媚能瞭解到更多的訊息。
“太陰城?這裡歸何郡所屬?此處縣丞是誰?”莫羽媚知道太陰是對月亮的別稱,瞧這城中陰鬱天色,這陰字倒是頗為貼切。她畢竟是大司馬府出來的,首先便是問此地的政行隸屬。
“縣丞?這裡哪有什麼縣官?”農婦笑道,“這裡是明月娘孃的護佑之地,是神仙保護我們老百姓的地方。”
莫羽媚覺得很是蹊蹺:“神仙?明月娘娘?這是怎麼回事?”
“你們剛來的,所以不知道,這座城是明月娘娘建的,我們這裡只有月亮,沒有太陽,而且月亮一直在天上,從不升起落下。但是說來也怪,我們種地開荒,沒幾天就能收成,而且每天都有人給我們送水,送吃的,有時候還送些衣裳什麼的,想的可週到了。唉,以前天天擔驚受怕,外頭兵荒馬亂的,我們一家也是走了高運,聽說江南這裡富庶些,便思量著到江南這裡過活,誰知道到了這裡,真是溫飽不愁,外面的那些個兵啊,賊啊,都進不來這裡,這可是全賴明月娘孃的福了。”
農婦絮絮叨叨,還是沒有說明白,莫羽媚只得繼續問。
“你總說明月娘娘,那明月娘娘是什麼人?”
農婦睜大眼睛:“我不是說了嗎?是明月娘娘建了這個城的啊,給我們送水送糧的,都是她的手下。呀,娘娘仁慈的很,經常到城裡來看望大家,大家夥兒可敬愛她了。”
“明月娘娘這麼照顧你們,你們給她什麼回報?比方說,收收稅賦,交交租子什麼的。”看農婦總是回答不得要領,在一邊的赫連厥開口問道。
農婦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