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生紅光的男子眼角向嵇蕤處一睨,笑容中的邪意更深了。
“這些妖魔不比先前!不可等閒視之!”嵇蕤已經感應到對方的兇惡強大,他不能讓這些人間軍士白白送死,不得以才用氣幕相阻。
頭生紅光的男子笑道:“眼力倒也不差,知道我們不好惹。”上前一步,頭頂紅光一盛,手卻探到了嵇蕤的青光氣幕之上,倒似乎是在輕柔撫摸:“我們本就和那些天軍營的無能之輩不可相提並論。”又回頭對其他妖魔道:“鎮山君領四五千天軍打了七天,就是被這條小小的防線擋住,再難前進一步。現在我們有一百多口子,我給你們的時間是天黑前,也就是一個時辰以內,把天軍營視為天塹畏途的這條防線給我夷平!”
群妖呼呼大吼,聲震雲霄,響徹天際,竟彷彿有千萬人的威勢,尤其那巨猿,站在佇列正中最為顯眼,拍得胸膛啪啪作響。
嵇蕤一凜,這些突然出現的妖魔倒還真不是胡吹大氣,就剛才幾下交手來看,他們的強大之處遠勝數百天軍妖兵的威力。
眼看著青光氣幕在那男子的手下漸漸消弱,嵇蕤幾番運力,都感到了對方的深不可測,自己的玄息幾乎是一觸即潰,正苦撐間,欒擎天從旁搭手,合師兄弟兩人之力,才算與對方堪堪又相持了片刻。
“這麼平平無奇的氣牆,就真的認為能擋住我嗎?”男子轉過頭來,總算是認真的看了嵇蕤和欒擎天一眼,不過他單手伸出的神情還是非常輕鬆。
又是青光白影的閃現,人形還沒顯露,就聽到祁文羽的聲音:“虻山妖魔來援軍了?”話音未落,祁文羽和丁曉一左一右,站在了沈勁身後。
“只怕不見得是援軍,是早就埋伏好的,真是奇怪,那時候怎麼沒發現他們?”嵇蕤咬著牙應聲道。
祁文羽和丁曉本是在東城城樓上照拂傷員的,他的術法清奇,丁曉的勁力雄厚,剛柔並濟之下,倒也幫莽族的阿夏和阿奇羅驅清了妖毒,待察覺了洶洶妖氣的再度滋生,他們才移形而返,卻是晚到了少許。
丁曉一眼之下,頓時失聲:“虻山異靈!”
整個七星盟伏魔道中,對虻山異靈軍有所瞭解的,除了在擷芬莊與異靈展開惡戰的將岸陳嵩,便也就是曾一度身陷虻山囹圄,親眼所見的丁曉和顏皓子了,所以嵇蕤只知來者非同小可,卻不明詳細,丁曉則一眼就認了出來。
“啊,是你!吾王懸賞的那個逃犯!”說話的是角馬怪厲公騰,他就站在巨猿的身旁,因此本也極為魁偉強壯的身形倒不顯得如何出眾了,“正好,那日是我拿了你去,今天還是由我拿你!”
頭生紅光的男子正是異靈軍統領足舞魅,此刻也是目視丁曉,頭頂紅光越發炫亮,而手底的青光氣幕卻也越來越消黯了。
“好!這個逃犯就交給你了,讓你厲公騰得享封侯之位,也是我異靈軍的光彩!”
刷,青光氣幕盡被消解,嵇蕤欒擎天渾身一震,翻身倒地。
……
這麼大的行動,被千里騏驥視為股肱的異靈軍自然沒有置身事外的道理,他們跟兩萬天軍一起,隱伏在了洛陽城外的網道之中,雖是術力不能盡施展,可神智總是清醒的,眼看著天軍先行在洛陽城竟日苦戰,未得全功,足舞魅又是滿意又是焦躁。
滿意的是天軍終究不堪大用,對付這麼少數幾個伏魔士和沒什麼法力的人間守軍竟然還是難以獲得全勝,反而還折損了那麼多人馬,連天軍副將絕嘯也搭進去了,這不是更顯得無能了麼;焦躁的是異靈軍嗜殺如命,眼看著血腥惡戰近在眼前,卻不得一逞兇性,頓時心癢難搔。況且更令足舞魅不快的是,居然自己所部異靈軍的妖力催發之權交給了天軍營的主將鎮山君去行使,雖說有異靈故交白狐在那裡盯著,但誰知道那鎮山君會不會對一向不對付的異靈軍玩什麼花樣?
異靈軍本是用來對付伏魔道高手人物的奇兵,可足舞魅卻已經打定主意,一旦現身而出,先不管不顧的拿下令鎮山君寸步難進的人間壁壘,日後吾王駕前論功時,自己自有分說,既是打了天軍營的臉,顯了風頭,也符合作戰正道——封鎖全城,令伏魔道逃歸無路,求生無門,功莫大焉!
所以在妖力被施放出的第一時間,足舞魅就帶著異靈軍火急火燎的趕向了東城第五道壁壘,倒成了湯湯大勢中特立獨行的一小撮另類先鋒。
……
接下來是異靈軍的表演時間了,足舞魅放手,冷笑,看著身後的部下像狼群撲向獵物一樣的搶上,慘叫聲很快就響了起來。
銀背巨猩都罕的身形太過巨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