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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部分

……

當看到光禿禿的山坡和呈土黃色的石巖時,池棠有些傻眼,沒錯,從遠處的景緻和周遭的事物對比來看,這裡就是曾經埋伏了五十多位刺客的山谷,可是,那高聳的楊樹,豐蕤的灌木卻又在哪裡?

池棠記的很清楚,自己是伏身在一片灌木之中的,而路邊楊樹上的蟬鳴聲直到現在還猶然在耳。池棠緩步走過這處山谷,又覺得比之那日,似乎山谷的路徑又短了些。

再要找尋曾經開掘的地道,但見黃土翻覆,竟是全無痕跡。

走到谷口的時候,池棠心中一震,那兩塊大的山石並沒有變,還是鑲嵌在谷口之側,自己被茹丹妖姬甩脫而火鴉神力保護著自己隱身的時候,自己正是落在這塊山石之下。

薛漾上下左右的四處顧看,點了點頭。魏峰和王猛則沒有出聲打擾池棠,讓他安心找尋自己記憶中的線索,徐猛和魯揚則感慨的看著山谷之中的凹地,儘管他們沒有親歷此事,可他們的親人就是在這裡殞命亡身的。所有人中只有羅老七最為輕鬆,神思徜徉,表情似笑非笑,顯然又在想他那調調了。

池棠忽然猛跑了幾步,在距離谷口數十步的地方蹲下身子,伸手挖土。魏峰和薛漾跟上,也幫著他開始挖掘,還沒挖幾下,就看池棠一臉鄭重,從土坑裡取出一個物事。

土漬未消,蕭木有沁,這是一柄細長的劍鞘,劍珌劍佩都有些殘缺,池棠將劍鞘一翻,抹去鞘上泥土,青鋒二字赫然在目。

“我記的分明,離谷口三十步處,我因魂飛膽喪,再無習武之念,兵刃又遺失在妖魔之手,便將這身後的劍鞘埋在這裡。”池棠輕輕撫摩劍鞘,往事又都湧上心頭。青鋒劍已經毀在日靈鬼將之手,而自己也背上了雲龍寶劍,可是這青鋒劍的劍鞘卻承載了太多的回憶,記得自己冠禮之後,是父親將鑄造好的青鋒劍交到了自己手裡,自己當時歡喜之極,不停撫摩著劍鞘上精美的紋理,愛不釋手。

可現在,劍刃已失,劍鞘已敗,滿是斑斑駁駁的痕跡,只能依稀見到昔年鑄造時的巧手匠心。

王猛只想了一想,就得出結論:“你離開谷口,像那日般又行了三十步,就找到了你埋下的劍鞘。這裡和那日看來沒有絲毫變化。有異議的,只是山谷之內的情形。”

池棠愕然抬頭望向谷內:“不錯,縱然季節有變,可山谷中的情景不會差異如此之大,除非有人將滿山谷的樹木灌草全部拔除,又將所有地道凹坑全部填平。”

“景略兄,你足智多謀,以你看,這事怎麼回事呢?”魏峰也感到頗為奇怪,雖然他沒有經歷過月夜刺君的事,可是看到池棠此刻愕然迷茫的眼神,也知道其中必有極大變故。

王猛看向薛漾:“薛兄弟,你是斬魔士,你怎麼看?”

薛漾對王猛做個手勢:“你先說。”

王猛也不推辭,直接道:“我平素所見的山谷一直是這個模樣,池兄刺君之日是去年的七月十五吧,而在七月十五之後,我也曾經過這裡,還是這樣,這裡的情景根本沒有變過。可是池兄卻說,他們埋伏的時候,這裡是另一個樣子的,這說明,在他們埋伏的時候,這裡有人做了手腳,把這裡變成了草木茂盛,方便藏匿的地方。薛兄弟,我想問下,你們那個伏魔道里見過這樣平白變化的法術嗎?”

薛漾笑笑:“一種幻術,倒也見過。”

“這就是了,很顯然,這裡是被法術變成了池兄見到的情景,也就是說,池兄他們的埋伏早在別人的預料之中,這樣一來,只有兩個可能。一、主持此次行刺的人是會妖術的人,他這麼做,就是為了讓這些武藝高強的刺客前去送死;二、這就是妖魔設下的圈套,把池兄一眾給誑到了這裡。按照行刺刺客大都殞命的結果來看,我認為第二種可能性最大。”

薛漾聽王猛說完,也拍了拍池棠肩膀:“那天四師兄說的沒錯,池師兄,這確實是妖魔設下的陷阱。那一天是妖魔的月中饗食之日,你們都是事先被安排好的祭物。我一直沒有多說此事,是想讓池師兄自己解開謎團。而且,我可以肯定的是,你們那些刺客之中一定有妖魔的內應。”

對於這個答案,池棠早有心理準備,實際上那天在董府和嵇蕤薛漾兩位斬魔士第一次交談的時候,池棠就相信了這個答案,他這次只是來實際驗證一下。此事無關此國中的王爺,確實是妖魔安排好的詭計,那些行刺暴君的義士們心懷除暴之志,在動身前往長安的時候,就註定要成為妖魔口中的血食了,想到這裡,池棠心中又是一陣悲愴。

池棠低頭看看手中沁蝕斑駁的劍鞘,長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