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兄不也沒休息麼?風塵僕僕,遠行而歸,卻不見一絲倦容。”大力將軍看似很不經意的冒出這一句話。
陳嵩心裡一咯噔,莫非他已然盡悉我之所為?眼神在大力將軍面上一掠,唯見淡定悠閒之態,卻看不出有什麼異樣之處。
所以陳嵩依舊是打著馬虎眼:“哈……可不是嘛,安睡被擾,四下裡便轉了轉,也不疲累。”
大力將軍凝視著陳嵩:“往後要問什麼事,便直接來問我就是,只要能說的,熊羆知無不言,必坦誠相告,又何必旁敲側擊的從將岸和靈風口中套話?他們是赤誠精靈,可沒那許多人間機心。”
這番話一說,陳嵩頓時知道原來自己所做的一切早已被這虻山的守護神瞭若指掌,心中初時便是大震,大力將軍既然這麼說,那就是早就知道,只不過以前一直沒有說破罷了,若想對己不利,也早就動手了,又何須等到今日?況且以他的能為,便動一根手指,自己也是引頸受戮的結果,哪裡還需要這番攀談?所以陳嵩很快便平復了下來,灑脫的笑笑:“小弟還以為瞞得緊,哪知道熊兄全都瞭然於胸,這番做作倒讓熊兄見笑了。”
“人總是在絕境之下才會激發潛力,我也早就知道陳兄從沒有停止過找尋脫出虻山之路的努力,我一直沒有說,就是想看看,以陳兄的本領究竟能做到哪一步,熊羆對此可是很感興趣呢。”大力將軍向陳嵩請茶,和陳嵩端起杯盅,盡飲香茗後,再替他滿上,才繼續說道:“在昔日,陳兄不明靈力運轉之法時,尚且能以絕世槍術與我虻山傑出之士力鬥良久,現在經過這些時日的錘鍊,竟是以超卓的資質別出蹊徑,自己煉就了一身降妖伏魔的本領,以熊羆存身在世之所見,數千年來,有此無師自通之能為者,唯陳兄一人矣。”
說話間,大力將軍身上泛起幾道濃濃的黑氣湧向陳嵩,陳嵩身體立有感應,背後浮現出一層青氣,將湧來的黑氣衝散。
“一向只是和陳兄比試槍法,可從來沒在玄靈之力上有過考量呢。”大力將軍很快就收回被衝散的黑氣,微笑道:“陳兄修為果然不凡,單是自己修煉而出的靈力便已堪比肩人間幾位伏魔宗師了。”
陳嵩身上的青氣可謂完全是被大力將軍黑氣牽引,不由自主的煥發而出,待看到大力將軍的黑氣收發自如的情狀,心知自己的玄靈之力比他著實相差太遠,也就更沒有隱瞞自己修為的必要,當下任由身上青氣纏繞,哈哈一笑:“熊兄可謬讚了,小弟這自己練的三腳貓把式怎麼配和宗師人物相提並論?原來熊兄早就知道,小弟在和比武中漸漸煉就的這個……這個什麼靈力的。”
大力將軍又輕啜香茗,用一個喟然一嘆的笑容說道:“也許這件事上,我犯了一個錯誤,是我不經意之間,給虻山培育了一個有伏魔之力,並欲為吾敵的人物。”
“熊兄是說小弟我嗎?”陳嵩打了個哈哈。
大力將軍點點頭,又搖搖頭,點頭是對陳嵩的話表示肯定,而搖頭則是因為他接下來說的話:“人心最是難測,陳兄,我覺得我們這幾個月也算是性情投契的至交好友,你我以武相知,可謂莫逆。但我不知道,陳兄是真覺得我熊羆可堪一交,還是另有居心呢?我覺得你不像是那種可以為了目的而不擇手段的人。”
陳嵩想了一想,他覺得既然話都說開了,自己不妨坦誠相見:“不錯,熊兄待我既有救命之恩,亦有同好之誼,我認熊兄這個朋友。可是,你們虻山不是都像你這樣與人為善的精靈的,那些妖魔要吃人,要害人,要奪了人間世界,我是人,不可能坐視妖魔的圖謀得逞,但有一息尚存,便和這些妖魔勢不兩立!所以有些事上,我會利用和熊兄的交情……我很抱歉,我的命是你救的,如果你不能接受,隨時可以取了我的性命,我絕無二話!”
大力將軍寬和的笑著:“說這話才像你,我知道,世人把像你這樣的人稱之為俠,好一個俠字,總是恪守濟世為人的情操,你們不會放棄自己的信念,哪怕是你自己一人在孤身作戰,無論成敗,世人都不會知道,可你依舊堅持。”
“說實話,陳某在人世間時,也沒覺得那許多人有什麼好,為了一些蠅頭小利,往往大打出手,爭得頭破血流。血腥殺戮,赤土千里,黨爭族伐,勾心鬥角,這些都是人對人幹下的惡事。”陳嵩對於人類的醜惡並不諱言,接著語調一轉:“可是人終究是人,儘管有這些醜惡,可世間還是有許多善良無辜的人的,他們只求哺食一飽,只求容身寸地,只求日升而作,日落而息,再也不用背井離鄉,流離失所,他們會因親人好友的逝去而痛不欲生,他們也會因仁人志士的振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