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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可言盡於此,還望兄臺好自為之!”白狐看著布奴莎,誠懇的道:“這次回去,我一時不能再來,姑娘放心,我保證不會再有其他虻山妖靈來到這裡,也請姑娘勸你父親聽我一言,別誤了性命。白狐告辭。”話音未落,身體早在土炕上消去了蹤影。
“父親……”布奴莎看到甘斐已經露出躍躍欲試的神情,“……這傢伙雖然可憎可惱,此番卻沒有說錯,昔日攻打擷芬莊便可見一斑,虻山勢大,父親縱然神勇無敵,可若真去了那裡也絕難抵擋,還是從長計議。”
“覆巢之下,豈有完卵?這不是過去的鬥法驅魔,這是事關天下大局的人魔之戰,這一戰我不去,那下一戰呢?再下一戰呢?總是覺得妖魔勢大,我方力孤,這便堂而皇之的明哲保身?似如此,人間世界便為妖魔進佔,人無噍類,家國不存!到那時,你以為躲在這深山村落裡就安全了嗎?”看到布奴莎洽兒和黛絲莉都現出了關心的神色,甘斐將嚴厲的語氣放緩,伸手在布奴莎和洽兒頭上撫了撫,“過去爹爹是廢人,碰見這種事只能躲的遠遠的,可現在不一樣了,爹爹一身本領又回來了,既然有了這身本領,又怎麼能夠心安理得的袖手旁觀?”忽的笑了一笑:“莎兒,你應該記得的,那時候在屏濤塢,面對成千上萬的妖怪,還有那闃水鱺妃和絕浪老怪,爹爹不也殺出來了嗎?這次去洛陽城,不會比這個場面更大,爹爹心裡有數。”
聽到甘斐提及屏濤塢的過往,布奴莎啞口無言,正是這一戰墊定了甘斐在闃水妖魔心目中神乎其神的絕強高手形象,而心中悄悄流過的一絲對虞洺瀟的哀慼之情也讓她一時陷入了沉默。
“你們合計一下,就讓黛姐姐照看你們,我去找老丁和耗子!”甘斐行將出門之時腳步一頓,他本想對布奴莎加一句,如果我回不來,就由你護著小洽兒和這個村子。但又覺得這話讓她們徒增煩惱,便沒有再說,徑往前屋尋丁曉去了。
……
是夜,天幕如墨,月掩星黯,寒風刺骨。
山脊下,顏皓子瘦弱的身形沖天而起,手上提著甘斐胖大的身體,而丁曉則被一團青光包裹,順著顏皓子飛行的方向緊緊跟隨。按照他們的腳程,最遲兩天之內,就能趕到洛陽。
白狐隱在被積雪覆蓋枝杈的古松之下,滿意的看著甘斐一行遠去。
他當然知道自己這番看似極為誠懇的奉告之後,甘斐反而更會義無反顧的馳援而去,雖然他的這種氣節操守值得稱道,但在自己略施小計的利用之下,卻又顯得是那麼的愚蠢。
接下來,就讓在洛陽的虻山天軍把這個自取死路的甘斐徹底打垮,而自己只需假作奮不顧身相救之狀,然後把垂死的甘斐再帶回這裡,帶到布奴莎面前,透過甘斐之口讓布奴莎知道自己的事蹟,那麼至少可以肯定,她將對自己大為改觀,之後再慢慢施展水磨工夫,不怕她最後不就範。當然,甘斐最終必須是傷重不治的,也算除去了自己謀劃中最大的絆腳石。至於丁曉和顏皓子兩個,就交給慕螢自己處理了,賣了他這個情,他就會更對我死心塌地。
刻意作偽,謀計歹毒,並不諳熟人情世故的布奴莎卻哪裡去體察白狐這份險惡用心?她躺在炕上輕聲寬慰著洽兒,心內卻同樣充滿了憂慮。
……
慘烈的拼殺進行了整整一夜,被驅散的雪雲又在戰場上空凝結,並在入夜的時分再次飄落鵝毛般的大雪。
這一次鎮山君卻並沒有再施展風捲之術,因為莽族的冰魄寒壁早在日夕之時便被徹底破解,三千多妖軍的聚合在一起的力量,就像一把無堅不摧的神兵利器,只不過幾個來回,就讓冰魄寒壁失去了效力。而在人定亥時的最後一刻,他們又摧毀了斬魔士們聯袂施為的玄風氣牆。
這是主要由伏魔之士組成的壁壘,反擊的強度也要遠遠勝過了前三道壁壘,莽族壯士的冰焰玄術不知把多少妖兵化作了堅冰一塊;斬魔士的兵刃之上,也不知飽咥了多少妖兵的鮮血;墨家機關的效能發揮到了極致,被弧形彎刃切開的妖兵殘屍,在地面上隨處可見,內中還夾雜插滿弩箭又或被猛火油燒成焦炭也似的屍體。
現在,則是在壕塹屋舍間的近身混戰,在付出五百餘眾的損失之後,剩下的妖軍把抵抗力量分割成了三部分,各種奇光異焰宛如交錯碰撞的勁箭飛矢,在戰場上空蕩開了一道道氣風激盪的波紋。
……
無食因為留在薛漾屍首邊之故,被堵在了這所殘破小屋裡面,屋外殺聲震天,慘叫痛呼之響不絕於耳。被置放在方桌上薛漾面色安詳,好像是在靜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