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天差地遠;即便比之同為晚輩弟子的俞師桓、德馨道人甚至那凝露城年歲甚幼的喬家兄妹來,亦是還要相遜一籌。倒是那甘斐,刀法狠猛,氣勁罡烈,更有自出機杼的臨敵應變之法,在池棠心裡,他無論武藝還是伏魔之術,比之自己實是未遑多讓,當真和那些列級一等的妖魔如闃水神尊、殘靈鬼將之輩以死相搏起來,甘斐必然也是毫不遜色,可當得伏魔道第一流高手的品判。而這汲勉據說更在甘斐之上,那又當是如何出神入化的伏魔造詣?
卻偏偏這樣一個乾家第一高手,又是誰人能在短短時間內將他弄成這般田地?還饒上了另一位伏魔道一流高手乾道元家尊的性命,那麼這個兇手,又將是何等令人駭異的修為?
池棠緊鎖雙眉,越發體會到了乾衝所說的那種可怕的危機,仔細推算一下,自自己踏入伏魔道以來,前後不過半年時光,紫菡院裡的孤山先生、長安城內的銜雲子、現在還得加上一個突兀喪生的家尊乾道元,三位伏魔道宗師都已殞命亡身,或許還得加上現在傷重昏迷的汲勉,還有那位已然淪為廢人的甘斐,五大高手盡失戰力,這對於整個伏魔道七星盟的實力來說,更是不可彌補的重大損失,相反,妖魔的力量卻好像越來越強,伏魔道如果再以這個速度削弱下去,當真那三千年來的曠古之戰到來,必是凶多吉少的結局。
總算……郎桀那裡,還存得一絲希望……與郎桀在虛界幻空中的對話再次盤旋於池棠的腦海,上古神獸,裂淵鬼國,玄晶探秘……現在,與另一個神獸化人也相見了,是不是應該將這些規劃儘快付諸實施了?
池棠不禁抬眼又看向一旁站立的韓離,卻和韓離溫潤清澈的目光撞了個正著,彼此欣賞的心態使他們同時點頭微笑。
不若便說服他,趁這個機會,就往裂淵鬼國一行?池棠多日思考,原本欲待先報師仇的心意漸漸發生了動搖,尤其是與韓離相見之後,那種心有靈犀般的感覺令他接受郎桀所囑的想法更加強烈。
不是池棠不想報家尊乾道元之仇,事實上,他雖然不像另幾位弟子那樣傷心欲絕,心裡卻總也是難過憤懣的,若已知這兇手去向,便天涯海角他也不會放過。但是現在,家尊的被害卻仍然是一個疑點重重的懸案,甚至連通曉知天之術的靈澤上人和冥思修為的公孫復鞅也勘查不出,但一日懸疑未解,自己便坐等一日?在這樣的危機局勢下,池棠擔心,自己根本耗不起這個時間。也罷,待大師兄將此番探視的一應事體操持穩定,自己再和他將此番思量詳談,最終請大師兄定奪便是。
池棠打定主意,乾衝也恰好鬆開了診脈的手指,面容依然凝重。
“三師兄怎樣?”嵇蕤和薛漾畢竟關心,急忙追問。
“三師弟猝遭突襲,還是幸虧他玄功深厚,護住了心脈,倒底存得了性命。只是那兇手似乎所用手法頗為怪異,三師弟像是受了失心離魂的症狀,靈魄散亂,無知無覺,恐怕需要本宗秘法再行醫治,方有復醒的可能。”
池棠和董瑤對失心離魂之症不甚了了,聽得性命無礙,倒是放寬了心,嵇蕤和薛漾卻是聳然動容:“什麼?以三師兄曠絕古今的靈神魂力竟也受了失心離魂?這……這怎麼可能?”
乾衝嘆了一聲:“所以我說那兇手手法怪異,倒像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偏偏就讓靈神最強的三師弟中了失魂之症,這個兇手……很強。”不過很快,乾衝又用一種寬慰的語氣說道:“好在家裡有靈澤上人,戰神棘楚還有那位客寄本門的錦屏公子,有這三位神通廣大的玄奇之仙在,治好三師弟的失魂之症便是大有指望。”
聽乾衝這麼說,嵇蕤和薛漾的神色倒是漸漸鬆緩下來,池棠則心中一動,他又想到棘楚曾對他說過,那玄山竹海的幻術只有這位三師弟汲勉在踏足方至的時候便即看破,這可是身具火鴉神力的自己都沒有做到的事,現在聽幾位師兄弟言語間所說,看來汲勉的心志之力便是極強,即所謂那靈神魂力,擁有這般天賦的三師弟倒中了那什麼失心離魂的術法,難怪大師兄如此駭異。
“就在今日,迎回家尊遺體,並將三師弟一起帶回本院。”乾衝做了決斷,“還要有勞尊君引我們往發現家尊遺體的地方一觀,看看可有什麼兇手留下的蛛絲馬跡。”
已過數日,若按正常手段,只怕那裡便去看了也是於事無補,不過想到伏魔之士種種匪夷所思的玄深術法,韓離自然不會覺得是無用功:“稍後便領諸位前去,恰好也離此不遠。只是聽乾兄所言,莫非今日便要回去?何用如此匆忙?”
乾衝淺淺的一彎嘴角,算是給了個禮貌的微笑:“情勢緊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