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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我們坐一會吧,我有點累了。”

雨倫也沒吭聲,就一屁股隨她坐到了石椅上。

“上次在你廠辦公室的時候,你很會說,今天怎麼變了個人了?”首燕邊捶著腰,邊埋怨說。

雨倫還是不響,只把眼睛定定的盯著首燕。

“你怎麼啦,病了?”首燕說話間就用手在雨倫眼前晃了晃,並大膽的摸了摸雨倫的額頭。

雨倫下意識的偏了偏頭,懶懶地回答,“瞎說,誰有病哪。”

“那你為什麼一聲不吭哪?”

“哪來那麼多話呀,我不是在聽嗎?”

首燕的嘴開始撅起來了,鼻孔裡“哼”了一聲,“大概是吃了啞藥了。”

“那你吃了羅嗦藥了。”雨倫反擊說。

“你這個溫吞水,燒不開。”首燕說著用拳頭在雨倫的背上捶打。

“唉呀,痛,痛死我了,好姑奶奶。”雨倫邊叫邊誇張地揉著被敲打的地方。

“我說,我們倆的事到底怎麼辦哪?你有沒有問問你父親?老是這樣拖下去也不是一個事呀。上次我母親來信猜問我我們倆的關係到底怎樣了,如果沒意見,就應該商量什麼時候結婚了。如果不行的話,那再另行打算。我們的年齡也不小了,一直拖著也不是個辦法呀。”

首燕的話中間已帶有明顯的埋怨成份了。雨理“唉”了一聲就又不響了。

“人家問你哪,你聾啦!”

“我說什麼呢?我又不知道我父母是怎麼想的,起先他們很積極,後來不知觸動了哪根倔經,一直不肯表態。直到今天來之前,我跟老頭講了,他也一聲不吭,只從鼻孔裡哼了一聲,算是知道了。至於他們肚子裡想些什麼,我哪能指知道呢。”

雨倫停了一下,眼梢瞥了一下首燕,又繼續說下去,“我也在想,我們這樣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的,他們是死腦筋,轉不過彎來的,所以。——”

“所以什麼,所以你退卻了,我估計你會這樣說的,你那老子的心思我能猜到,還不是怕我飛了,我可以坦白的告訴你,農忙以後,我的思想確實動搖過,見有腳路的人透過各種關係回去了,我能無動於衷嗎?我想了很多、很多,象我這樣的人,一定要回去,也不是一點辦法也沒有,但是,我回去了能幹什麼呢?加上家裡還有四個弟妹,我回去不要說工作難找,連住的地方也成問題。我想來想去,還是決定留下來,這個你可以放一萬個心。”

首燕說著幾乎要哭出來了,重重的嚥氣聲,使她的肩膀一聳一聳的。

雨理不忍心看心愛的人流眼淚,就幽幽地勸道,“我絕對沒有其他意思,老人家有這樣那樣的想法也是正常的。我說穿了,我也有顧慮的,我最大的擔心是我恐怕配不上你,將來如果你上調走了,不是近,而在江西那,路遠迢迢的,如果有些什麼事的話,叫又叫不應,走又走不及,那真是很麻煩的事情。再說,將來你是城市戶口,我在農村,那算什麼呀?”

雨理本想勸幾句的,卻說了更讓首燕揪心的話,連他自己也弄不清自己到底怎麼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也許是沉在心底太久的緣故吧,一下就爆發出來了。

聽到這裡,首燕再也忍不住了,抽抽泣泣的哭出了聲音,一群路過的小孩都回過頭來好奇的看著他倆,指指戳戳的議論。雨理見此情景,就從口袋裡掏出手巾給首燕擦淚,同時把她拉了起來,嘴裡一個勁地說,“你看,你看,這樣子多難看,人家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欺負你了呢。”

首燕雖然收住了哭聲,但還是忍不住一會兒噎一口氣,手不住的在眼睛上擦,兩人一步一搖的向錫山上走去。暖溼的南風吹在臉上,使人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焦燥,兩人各自想著心事,好長一會兒誰也不吭聲,只有高樹上的知了在“知了--知了--”的叫個不停。偶爾傳來一兩聲白頭翁的“唧喳”的叫聲,由於天熱,公園裡幾乎看不到走動的人影。

兩人沿著石階慢騰騰的往山頂走去,四周的樹影把他倆包裹的嚴嚴實實,長時間的沉默,使活潑的首燕再也耐不住了,她踢動了石階上一粒礙人的石子,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的說道,“哎,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哪!小時候吃不飽,穿不好,讀書時,知識沒學到,上山下鄉第一個,現在回城輪不到。哎!”又是一聲哀怨的長嘆。雨倫還是不響。

“你到是講話呀,你,”

首燕用手戳了雨倫後背一下,雨倫是話不投機半句多,儘管首燕逼他講話,他回過頭來勉強咧了咧嘴,還是沒有說出話來,這下首燕真的惱了,嘴一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