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若水到底懷孕了,體力不好。雖然心裡裝了萬般擔憂,但還是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床小,三個人擠在一起,倒也暖和。被子是2米寬的,倒也夠大,把三個人包成一團。
袁夢在黑夜裡默默地流淚,默默地思考。後來也倦極了,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袁夢從噩夢中醒來,身邊的一大一小還睡得好好的。從窗外看出去,天才矇矇亮,時間還早呢。她閉上眼睛想再睡一會吧,但怎麼也睡不著,最後只好閉著眼睛想事情。
後來看時間差不多了,就悄悄地起床,準備早餐去了。
一室一廳太小,隔音效果也不夠好,就算關著房門也還是能聽得到聲音。所以袁夢的動作十分的輕柔,就怕一個用力,把他們給吵醒了。
要是往常,幸若水肯定會醒來,但是她懷孕之後睡得沉,又半張臉躲在被子裡呢,所以依然睡得香甜。
袁夢給領導打了電話,向他請假。覺得時間差不多了,才把床上的一大一小挖起來吃早餐。一個小孩一個孕婦,都是不能餓的。
幸若水睡了一覺醒來,腦子還有些暈乎。若不是看到袁夢紅腫的眼睛,差點都忘了昨天的慘劇。本來看到香噴噴的早餐很有食慾的,如今一想起莊奕騁來,食慾全無。但肚子裡那個小的不能餓,所以還是逼著自己吃了個飽。
吃過早餐,把福安送到了幼兒園後,兩個人又打車去了醫院。
幸若水還買了早餐,先去監護病房外看了莊奕騁。還是隻能隔著玻璃,看他一動不動地躺著。床頭那個發出嘀嘀嘀聲音的機子,是一個讓人心驚的存在,就怕他突然變了節奏。生命的存在就這樣脆弱,脆弱到只是一串有節奏的音符,一旦節奏亂了,生命或許就消失了。
袁夢在監護病房外,隔著玻璃默默地看了許久。臉上的表情很複雜,看不出她到底想了什麼。
幸若水則拿了早餐,去看莊寓棋。小孩子醒了,正靠在床上。有個中年婦女在照顧他,應該是莊家的僕人。
“媽媽!”莊寓棋看到她出現,大喊一聲,眼淚汪汪的。
幸若水朝那個人點點頭,快步過去,那個人就讓開了位置。她在床邊坐下,伸手摸摸小朋友的臉,任由他在自己的手心裡蹭蹭。“吃了早餐沒有?我買了蟹黃餃子和豆漿,要不要吃?”
“要!”雖然已經吃過了,但這是媽媽買的,不一樣。“媽媽,你餵我。”
幸若水看他還傷著呢,又心疼他,於是就真的動手喂他吃了餃子,還喝了小半杯豆漿。
吃飽喝足了,莊寓棋剛才的高興勁沒有了,扁著嘴說:“媽媽,首長他不會死的,是不是?”
幸若水不知道怎麼跟一個孩子來討論這樣沉重的話題,只能嘆一口氣,輕柔地撫摸他的腦袋。“不會的。你是他的寶貝兒子,他不捨得的。你要乖乖地聽話,把傷養好,然後去陪陪他,多跟他說你想他了,他就會醒了。”
“嗯!”莊寓棋用力地點頭,眼中有淚。伸出手來抱住若水的腰,把臉貼在她胸前,整個人呆呆的,看起來那麼的可憐。
幸若水有些喘不過氣來,他自小就沒了母親陪在身邊,如果連父親都……她不知道這個孩子還能不能撐下去。雖然莊奕騁很少能夠陪他,但莊奕騁是愛他的,莊寓棋也知道這一點,所以他們父子不常見面卻感情很深。
雖然說還有爺爺奶奶,可那怎能跟爸爸一樣呢?她很少聽莊寓棋提起爺爺奶奶,足見他們在他的心裡不是那麼的重,至少沒有爸爸的分量重!她雖然對莊家不瞭解,但就憑昨晚的一面,也知道那是一個壓抑的家庭。莊寓棋年齡雖小,但人聰明,也許他也看懂了這些,看懂了父親的無奈與疲憊……
“莊寓棋,不要害怕,爸爸不會拋棄你的。還有好多的人,大家都會陪著你的。”除了這蒼白無力的話,她找不出更好的語言來。
莊寓棋甕聲甕氣的嗯了一聲,趴在她胸前不動。他在聽媽媽的心跳,那有規律的跳動讓他心裡不那麼害怕了。
幸若水沒再說什麼,就這麼靜靜地撫摸著他的腦袋他的背。對一個七歲的孩子來說這些沉重的話題或是人生的大道理,他無法理解,也太沉重。
兩個人在靜靜地抱在一起,各自想事情的時候,突然有人出現打斷了這一幕。
那是一個年輕的女人,一身的名牌,一頭美麗的長髮,一張漂亮的臉蛋。高跟鞋踩得啪啪響,腳步匆匆,似乎很急。
“小棋,你沒事吧?”女人撲到床邊來,一把推開幸若水。“你是誰?”
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