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砸進平樂心裡。
有那麼一瞬間,平樂覺得腦中一片空白,甚至不知自己身在何處。恍惚了許久,又似乎只是瞬間,這一刻,時間彷彿都失去了意義。
“去追楚國細作……”平樂聽到自己無意味的反問,那是她的聲音嗎?那幾乎支離破碎的聲音是她的嗎?
何勁很是擔憂,可想著此時還需女郎拿主意,一狠心咬牙回道。“是,郎君大年夜便帶著暗衛離開濮陽了,而後一直有訊息傳來,直到進入楚國腹地才徹底斷了聯絡。一月前,殷氏暗衛統領滿身傷痕的回來,帶來郎君在楚國遇險的訊息……”
遇險?遇險!
“那暗衛統領此時在何處?”
“說完便傷重不治了。女郎懷疑那統領之話?那個統領與某關係不錯,某可以擔保,那人不會說謊。”一個自打郎君出生便保護陪伴郎君的暗衛,對郎君的忠心毋庸置疑。若不是忠心耿耿,進入楚國腹地這般險要之事,怎會派他跟隨。
“如何出的事?在哪裡?郎君人呢?生要見人,死……要見屍。一刻沒見到殷裔,我一刻不相信他會出事。”
“那暗衛實在傷重,勉強回到殷氏,只說郎君被敵人伏擊,全軍覆沒。而他因在前探路,逃過一劫,可一路回來,還是受了重傷。”不光女郎不想相信這個事實,就是他一個大男人也覺得無法接受。
那樣驚才豔豔的郎君竟然會被敵人伏擊。以至全軍覆沒。這怎麼可能?一定是謠言……可是,這麼久了,郎君若平安,早該有訊息傳回殷氏,可是沒有,什麼都沒有。
訊息在這時不脛而走,家主無法,只得招集諸人回濮陽。
這是何勁打探到的全部,他說完,平樂久久沉默著。
死無對證。殷裔又沒訊息傳回。殷氏這種總在風口浪尖的氏族。自然有人時刻關注著,所以最終訊息還是避無可避的宣揚出去。
這才有了進城時那一隊隊華麗的馬車朝奉似的排隊進城。
“女郎,下一步要如何?”
何勁知道平樂不會因此便打道回府的。有一種人,越是遇到挫折越是勇往直前。阿樂雖看似嬌柔。可心堅強的連何勁都會敬佩。
郎君這般不知生死,阿樂怎麼會袖手旁觀?只是,此情此景,女郎又能如何?
“去準備一下,天亮入府。”
殷氏,晉國第一氏族,連晉帝都忌諱的顯貴門庭,這些都讓平樂想要止步。可不管它如何顯貴,那是殷裔的家……
他不在。她難道不該為他守好這個家。
那些旁系,那些盼著殷裔本家出事好能分一杯羹的蛇蟲鼠蟻們,當真是樹倒猢猻散啊。堂堂晉國第一氏,積累起來難,坍塌起來也如將傾的房屋。瞬間便成一片瓦礫。
“女郎,就算某帶路,殷氏大門也著實難進,女郎,還是另做打算吧。”進殷氏?以什麼身份進殷氏?這個時候,那些想要將殷氏瓦解的殷氏族人又怎麼會允許女郎入內?
“不必,我意己決。何勁,下去準備吧。”
何勁無法,點頭應是。
此時,天己大亮,一夜無眠的平樂絲毫沒有一絲倦意。殷裔不知在哪裡?不知受何種苦?她一夜不睡算什麼。
不管如何,她不會相信殷裔當真出事的傳聞的。
即使親眼見到,她也不會相信。
在平樂心中,殷裔強大到沒有任何人可以傷他。至於沒有訊息傳回,或許,他真的被伏擊了,所以受了傷。才無法將訊息傳回。總之,她不信殷裔己不在人世這句話。
而她要做的,便是在他回來前。讓一切保持原樣。
殷氏不能散……
近晌午時分,何勁來報,己準備妥當。平樂點頭,推開房門……
一身黛青色的長裙直曳垂地,不盈一握的腰身讓何勁很是心酸,短短數日,女郎瘦了許多。平樂雙手輕釦放在身前,那是貴婦們喜歡的姿勢,寬寬的袖子可以將腰身遮擋,顯得莊重沉穩。
一頭青絲高高綰起,上面點綴著幾粒南珠。
這身裝扮總的來說很淡雅,又透著幾分不顯山不露山的奢華。而且將平樂眼底的心焦完美的掩藏起來。“走吧。”平樂輕輕的道。
她即將踏入的地方是她未知的世界。
那裡的一切對她來說都是陌生的。而她的到來,必會被那裡的人排斥。平樂能想像她們會說出什麼?
無恥,愚蠢,急功近利……
可不管他們如何,她要進殷氏,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