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勁離開後,平樂思來想去,覺得自己並沒有疏忽之處,這才**就寢。
自那日起,平樂專門調派了兩個護衛跟隨平澤,平澤雖不願,但礙於吃住皆是平樂提供,最終妥協。便這樣過了月餘……
一日,何勁滿臉大汗的衝進院子,直奔在樹下納涼的平樂。“女郎,不好了,出大事了。”能被何勁以大事稱之,定然不是等閒之事,平樂匆忙起身。
不似何勁的滿臉焦慮,平樂是那種越是遇到事情,越是冷靜自制的性子。她的冷靜似乎有安撫人心的作用。
“何事?別急,慢慢說。”
何勁喘著氣,好半晌才平復下來。可見他來的有多匆忙。“郎君,某接到訊息,諸家郎君皆受了邀請,不日便到杏花鎮。說是來赴女郎的邀約。”若不是殷氏訊息靈通,興許那諸家郎君到了,他們這裡還弄不懂發生什麼事呢。
平樂卻聽的滿心疑惑。來赴她的邀約?她何時相邀過那些郎君?非但沒有邀請過,她根本連想都未想過。
她躲那些郎君還來不及,難道還把自己推到風口流尖。
“何勁,說清楚。”
何勁點頭,將收到的訊息一五一十說與平樂。原來最近各家郎君似乎都有遠行的打算,晉國氏族眾多,哪家也擔憂別家做大,自然對與自己勢力相當的氏族諸多忌諱。你探探我,我探探你,最後竟然發覺他們的目的地竟然驚人的相似。
原來,每家郎君收到的邀約都相同。
那便是‘杏花鎮一悟’。落款,淮陽平樂。
那麼多氏族,除了濮陽殷氏和汾陽周氏,皆接到了邀請。何勁三言兩語說完,隨著何勁的話,平樂的呼吸漸漸急促。
這是何等的大事?天下諸家郎君齊聚,來赴的卻是她淮陽平七的邀約。這事情,恐怕在諸氏族間己傳遍,可她這個當事人竟然毫不知情。
那借她之名發出邀請的人雖不知是出於顧及還是別的理由沒有向殷氏與周氏提出邀請。可便是這般的興師動眾,又能瞞過殷氏周氏哪一家?
平樂甚至不敢想,毓帝若得到訊息,該是何等的震怒。這欺君之罪,自己又該如何化解。
見平樂聽完自己的話垂下頭,不知在思量什麼。何勁一聲長嘆……
他跟在平樂身邊,自是知道這邀約絕不會是平樂所為。平樂雖也曾出過風頭,可那都是被逼無奈。不管她是逃出平家,易容成郎君,還是冒名楚人,都是不得己而為之。
郎君曾說過,阿樂這女郎,若是身為嫡女,又尋了樁門當戶對的親事,但凡她那夫主善待她些,她會是個好妻子,好主母。可命運待她不公,身為庶女,偏又生的蕙質蘭心,若不想被人視為玩**,她不得不鋌而走險,走一條於一個女郎來說最艱辛的道路。
所以她能忍旁人所不能忍,能為旁人所不能為。他一路看她披荊斬棘,看她將一切苦楚強行嚥下,終於走到了這一步,到了可以鬆一口氣歇息片刻的地方。卻不想,命運還是將她玩弄在股掌之間。
“女郎,要如何應對?”總以為以前經歷的己算是苦難的極致,卻不想,總有更大的苦難等在那裡。
如何應對?如何應對?何勁的話驚醒了沉默的平樂。
她告訴自己……平氏阿樂,現在不是自哀自憐的時候。就算你此時把身上的血淚流盡,事情還是向最糟糕的方向發展著,並不會因此而改變什麼。眼下當務之急,尋到那假借她名之人,然後……然後怎樣?平樂苦笑,能怎樣?總不能再送個帖子將郎君們趕回去吧。
己成定局的事,要如何善後?
“先去查送信之人?諸家即應了此邀約,定是有什麼信物。去查……”
“諾。”何勁領命退下。
***
五日後,陸續有郎君抵達杏花鎮。原本只有行商光顧的杏花鎮何曾接待過這許多的大家郎君?
客棧、酒樓都絞盡腦汁尋了新名頭,有的將房間裝飾一新,原先是給行商住的,自然力顯驕奢,現在來的都是大家郎君,人家可個個都是萬貫家私,那都是在家裡看膩了黃白之物的。於是客棧、酒樓的裝修風格來了個大逆轉,極力向小清新靠攏。
那些個官伎、私伎也嗅到了風聲。
以往招待那些個行商們,她們都是無所不用其及的**,那樣才能將行商家中那上不得檯面的糟糠妻比下去。現在不行了,來的都是年輕的郎君們,雖不敢說閱女無數,卻個個都有幾分**手段。
所以女郎們換了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