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悠覺得自己徹底看不懂殷裔了,不管是三年前還是現在。
殷裔畢竟蠱毒發作良久,初時似乎還壓著楚溯幾招,可隨著戰況升級,他便只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了,就算如此,他也沒放開懷裡的平樂,平樂被他擁著左躲右閃,前跳後躍的。很快頭暈目眩。她還曾後悔重生後沒有學幾招功夫傍身,現在看來,她真的不適合學武,只是被隨著殷裔的動作晃了片刻,她便覺得頭得腳輕了……
似乎感受到平樂的不適。
殷裔突然加力,虛出一掌後,身子向後躍去。隨後在離楚溯三步外站定。
“不舒服嗎?”隨後不顧楚溯呼嘯過來的掌力,低頭問道。
平樂搖搖頭,抬起眼睛時正好看到楚溯直直拍向殷裔的手掌,若是被打中,以殷裔現在的身體狀況,不死也重傷。平樂來不及想太多,抓著殷裔的衣袖一借力,身子便擋了上去。
楚溯大驚,想要收掌己來不及。
平樂則閉上了眼睛。想著自己真是多災多難。也許她和殷裔上輩子是仇人,這輩子才牽扯到一起,也許,她在還債,還上輩子欠下的債。所以才總是因為他弄得傷痕累累。
可是預想中的痛意並沒有來。一陣勁風襲來,隨後是手掌拍到身體上的悶響。平樂慌忙睜開眼睛。明明她該擋在殷裔面前的,可瞬間的功夫,她卻被殷裔護在懷裡。而楚溯那一掌,拍在了殷裔肩胛上,殷裔身子晃了晃,可還是擁緊了平樂。
“五郎。”平樂驚呼。
楚溯這時也反應過來,身子向後躍去,他看向殷裔的目光帶著疑惑,隨後見殷裔只是低頭檢視平樂有無受傷,絲毫不顧他自己的傷勢,那一刻,楚溯知道自己敗了。真的敗了,不是因為平樂一世都不會愛上他,而是他根本插不進他們二人之間。
關鍵時刻。殷裔為了她而拒絕自己替他驅蠱,關鍵時刻,平樂眼睛不眨的ding在殷裔面前。可在最後一刻,殷裔又不顧自己的安危,擋在了平樂面前。他們兩個……楚溯從未向這一刻那般失落。
“有沒有受傷?”絲毫不理會自己的傷,殷裔輕聲問道,平樂都快哭了,這是演的哪一齣啊,她是來給他驅蠱的,可為何弄得他傷上加傷。
“我沒事,倒是你……你為什麼擋在我的前面啊,我身體好好的,被打一下又不會怎麼樣,你身子本來就被蠱毒折磨的不成人樣,現在又捱過了楚溯一計……你不想要命了?”平樂恨恨的道,慌忙從殷裔懷裡脫身,上下檢視著殷裔的傷勢,可卻無從入手。
這種感覺平樂己好久沒有過了,彷彿自己的心突然間向上竄,便含在喉間,吐不出也歸不得原位。抓心撓肺的……
“什麼叫身子好好的,被打一下又不會怎麼樣?”似乎失了痛覺,殷裔一臉冷意的反問。
平樂似乎沒到殷裔的冷臉,一跌聲的回道。“明明就是,何況楚溯掌力己經收回了,打在我身上,不過是些小傷,倒是你……你是不是覺得命太長了,所以想方設法把命弄短些,殷裔,你是不是太自私了,你以為你的命只是你一個人的嗎?不,你的命是整個殷氏的,是所有依附殷氏的氏族的,是殷氏治下所有的百姓的。你沒權利決定是死是活。現在,乖乖坐下,讓楚溯替你驅蠱……”平樂是那種不惹到她,萬事好說,真的惹急了她,天皇老子也要辯上一辯。
殷裔冷臉,她還想冷臉呢。不僅想擺臉色給他看,她甚至想上去打他幾下,看能不能把他打醒。
真是不識好人心,為了他,她和周悠徹夜不眠的商量對策,又馬不停蹄的算計平芷。還要擔驚受怕的與楚溯周旋。可他呢,一句‘不需要’便將一切抹煞了。
平樂都不知道自己現在是該氣還是該罵自己自做多情。
現場三個男人,目光齊齊定在平樂身上,似乎有些意外平樂發起威來也火氣十足,在他們心中,平樂該是溫柔可人的,便是在殷裔的記憶中,也未見過平樂這般盛氣凌人過。
她這樣子……
很美。
這是殷裔心中真實的感覺。明明該怒的,一個女郎這般數落他,甚至還罵他自私。可他發現,自己不僅不氣,心情似乎還不錯。
連被打傷的肩胛似乎也不那麼痛了。殷裔又發現一個必須將平樂留在身邊的藉口。那便是平樂在他身邊,似乎能為他止痛。
這女郎即然這般重要,他自然會不計一切的將她留下。
至於楚溯……
他休想動平樂一根汗毛。他的女郎,自是不會留在楚溯身邊,哪怕楚溯用他的性命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