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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顏述默然了幾秒,關切的眉梢舒展開去,笑的極其淡定:“夫人,比起寅時起來練劍到午時,此行可謂身心舒暢。”

一支名叫愧疚的利箭嗖地射中了某人面積和體積都並不大的良心。

聶清越思前想後,仔細度量:“……夫君不如我們私奔吧。”

28章…金銀細軟乃跑路必備(二)。

夏末接近入秋的天氣已經頗有涼意。

然而坐在小橋邊的六角亭內,聶清越卻覺得溫度清涼得剛剛好。或許是因為月色太溫柔繁星太燦爛,又或許是某人剛替她披上的尚留著餘溫和藥香的秋袍太妥帖柔軟。

明明是自己打著賞月的幌子把人拉出來,仰著脖子望了沒多久後卻又只懂抱著腿發呆。白日面對聶家二公子時繃得緊緊的神經此刻悉數放鬆下來,心裡安定又踏實。不用再半夜夢醒疑似重新穿越般茫然心慌,不用再繼續那種看似愉快實際毫無寄託的等待。

這個人真的回來了啊,就在身邊就在眼前,手一伸就能夠碰到。

“夫人?”

“唔?”

“你盯著我看很久了。”顏述一直專注於月色的眼轉過來望她,微帶笑意。

“……嗯、嗯。”她慌亂收回熱烈得過分的視線,方才靜謐安詳的氣氛似乎染上了那麼一點點狹促的曖昧。

顏述眼明手快拉住正企圖不著痕跡挪動位置遠離的聶清越,“夫人下次再挪一寸,我便近一尺。”嗯,臉皮這樣薄可不好,叫他日後怎樣調戲下去。

聶清越乖乖停止了動作,眨眨眼半晌沒有吭聲。

“什麼時候回去?”他決定還是先轉換話題。

聶清越搖頭:“不知道。”現在還沒弄清楚聶清容對她的態度,過早離去反而引起懷疑。

“不是說要私奔麼?”想起她下午凝重沉思後脆生生冒出爾後又不了了之的問句,顏述頓覺好笑。

聶清越點點頭,伸出兩隻手抖了抖,嘩啦啦地從寬大的袖子裡抖出幾個銅板和幾錠碎銀:“好像……不夠路費。”臉上淡淡的自責和懊惱倒不算是假的。

顏述一點一點把那些銀兩捻起來擱到她手裡,“私奔的話,帶上情郎就夠了。”

聶清越繼續點頭,絲毫沒有察覺剛才拉開的距離已不知不覺被顏述拉進。“只是覺得大哥二哥這樣為難夫君,我又幫不了什麼。”

“……他們,只是關心夫人罷了。”

“=口= 關心到什麼程度要去折磨夫君?我總覺得你們像是有仇似的。”聶清越豎起耳朵嘀嘀咕咕,難得見顏述有這樣欲言又止的時刻。

“說來話長。”

“那就長話短說。”

“你大哥認為我納妾了。”顏述從善如流高度概括。

“哈?”聶清越長石椅上一個沒坐穩差點往後翻,扶住了顏述伸過來的手,才得空邊打著呵欠邊打趣道:“叫什麼名字?什麼時候帶回來讓我看看。”

顏述沒有接話,扶過她亂晃的身子,直接把她抱起回西廂的閨房。

身邊和衣躺下的人氣息沉穩似是已經入睡。

聶清越掖著被子在昏暗中悄悄睜開了眼,除卻她染上鼠疫那幾日顏述日夜陪在身旁外,好似還是第一次在這樣的夜裡相伴入眠。……這簡直讓人,怎麼睡得著啊。

聶清越轉過臉去,昏暗的光線只夠她模糊看見顏述臉部的輪廓線條。夜裡感官似乎變得敏感起來,顏述均勻綿長的呼吸像是在她鼻尖不遠處起伏流動。

明明是她先覺得困的,顏述卻是躺下沒多久就睡著了。

素來是隨性自在的人過得怎麼樸素簡陋也是神清氣爽的,這幾天聶家兩個少爺輪流刁難折騰,顏述總是風輕雲淡配合良好的樣子,其實是累壞了吧。下午在東廂一看見他眼底有淡淡的青色時,她便不自覺心痛起來。

納妾什麼的這兩天聶清銳不是沒有和她暗示過,空穴來風未必無因,聶家大哥不會無緣無故冤枉自家妹夫。只是顏述不提,她便不問,這不僅僅是協議也是信任。這分開的半年裡他到底經歷了什麼,聶清越一概不知,她只知道身邊的人不會這麼做。起碼,不會沒有任何告知。

聶清越反反覆覆想了很多很多,帶著滿腦子昏沉的思緒入夢滿眼混沌,最後睜開眼卻不是天亮——是被顏述輕拍著臉頰喚醒的。

大抵夜已經很深,連淺淡的月色也完全隱沒下去,帳內只餘一片黑暗。

“怎麼了?”她迷迷糊糊問。

“夫人一直在抖。”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