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成人笄禮,感謝各位賓朋佳客的光臨!下面,成人笄禮正式開始!請宗祺雪和宗祺瑤入場拜見各位賓朋!”
宗祺雪緩緩起身,回頭用警告的眼神看了野瞳一眼,然後婷婷嫋嫋地走進了家廟裡。野瞳跟著起身,乖乖地雙手交握地放在身前,一同走到了家廟裡,隨著宗祺雪作揖,然後跪坐在鋪在地上的席子上。
視線看似不經意的掃過了在座的人,果然如她所料,都是些有著適婚年齡兒子的貴婦們,視線灼熱地看向宗祺雪,而她這個同樣站在場中的大活人就被無視了。
宗祺妍這時走了出來,拿了把木梳,先為宗祺雪梳了頭,然後再為她梳頭。
野瞳安靜地任由她們擺弄,心裡卻是在冷笑。這些人,覺得讓她參加了這場儀式已經是她沾了光了吧!從道理上說,她是宗祺雪的姐姐,應當是為先的。但剛才宗修國說名字的時候她的名字就在後面,而且,照這個情況看來,之後的各種動作,她都應該是後一個做的。若不是她心知肚明這宗祺瑤並不惹眼,她都會以為是他們故意給她難堪呢!
她的視線看向她的生母四夫人,坐在下位,眼神始終是灼熱地看著宗修國,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女兒也是今天的主角之一,還真是……
心不在焉地聽著耳邊的古樂,加上嚴肅的禱辭,野瞳低眉順眼地跪著,認真地起著一個陪襯的作用,只是內心的嘀咕若是說出來絕對可以叫在場的賓眾投以鄙夷的眼神。
感覺有人動了,野瞳微微抬眼看向主位,上面坐著宗修國,大夫人和二夫人,再有,就是一個眼生的婦人。看著那婦人向她們走來,野瞳很快便想到了她的身份。
宗戴婕,婕妃,是宗修國同父異母的妹妹,育有三皇子楚齊雲和五皇子楚齊遠。楚齊遠為定遠大將軍,久在邊關,卻很得軍心,再加上背後有這丞相撐腰,她這貴妃之位便坐得很穩。這宗修國家裡本來不過爾爾,是這妹妹帶來的榮譽,再加上後來娶了平南王的女兒,才漸漸爬上了這丞相之位,是以和這位婕妃絕對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女兒及笄所請的正賓理所當然是這位家裡的貴人。
野瞳察覺到她的目光,急忙躲過,快得宗戴婕只覺得是自己的錯覺,繼續幫宗祺雪梳頭加笄。
這婕妃倒是保養得很好,三十多歲的婦人臉上看不出絲毫歲月的痕跡,眉眼彎彎,滿是慈愛的笑意,好一副無害的樣子。
野瞳微微低頭,讓她能夠幫自己戴上發笄。那雙如美玉般的手觸上她的發端的時候,她忍不住微微一顫,然後馬上忍住,看到那宗戴婕微有些詫異地看了她一眼,然後繼續神情肅穆地進行著儀式。
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讓這個人碰到自己。
野瞳終於等到她做完動作,返回座位,微鬆了口氣。作為聽風閣閣主,她自是知曉,從一個普通的宮婢爬上那般的高位,手上總不會乾淨到哪裡去。當然,也不是她覺得自己的手就是乾淨的了,她手上沾染的血腥絕對不會少於那個女人。
但,她絕不會為了博取一個男人的憐惜而手刃自己腹中的嬰兒,不會為了想要得到權勢而強迫自己的兒子做些栽贓陷害的事……這樣的人,完全玷汙了母親這個神聖的稱呼。
隨著宗祺雪一同回到東房換了件與頭上發笄相匹配的素衣襦裙,向主位上的父母行跪拜禮,野瞳瞟了眼四夫人,心裡產生了絲絲憐憫。
看著宗戴婕再次向她們走來,野瞳的視線卻不著痕跡地固定在四夫人的身上。好吧,她承認,她兩世的母親同樣讓人失望,或許是因此她才會尤為的厭惡那些不配身為人母的女人們吧!再次感覺到那雙手,野瞳暗暗祈禱這儀式早些結束。
換衣,再拜,加釵冠,再換衣,再拜……野瞳機械的跟著宗祺雪,臉上的表情粗看是嚴肅,在定神一看,會發現那只是麻木不仁罷了。
她微微動了動手,那些裁縫倒是學乖了,這次連量身都給免了,就按照上次的尺寸做了這些禮服。倒是叫她有些懷疑,自己上次綁的布條是不是稍微多了那麼一點點?這麼熱的天綁著這麼多布條偽裝身材,還……真熱……
這次出來面對的終於不是那些竹蓆,而是換成了醴酒席。這叫野瞳終於鬆了口氣,終於不用讓那女人再擺弄自己的頭髮了!
接酒,行禮,野瞳倒是完全不用動腦,一切隨著宗祺雪的動作來即可,她可以繼續神遊。
視線打量著賓客,野瞳看到了那個很早就被她“拋棄”了的那位家裡的教書先生,還看到了宮裡的一些其他妃嬪,呵,面子真大。眼神微轉,看見家裡的下人們都在忙碌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