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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4章 那年被斬殺的,人人挺直腰桿

謝南星小聲責怪:“都不記得給自己備弄一個,一點都不會照顧自己。” “沈燼墨啊沈燼墨,沒了我你可怎麼辦啊。” 謝南星有樣學樣,將自己腰間的零嘴袋子給清了出來,又從上頭挑了幾塊略微好看的放了進去,也繞在了沈燼墨的手腕上。 馬車已經走遠,剩在油紙上的那些個香料夏域看了一會子,有些嫌棄。 最後還是選擇一股腦用紫色的帕子包裹起來,握在掌心。 香料這等東西,再好看不也是用來聞香的嗎? 好看,頂個什麼用? 被手帕包裹的香料在掌心握了一會,手帕便被掌心的汗染溼。 夏域將那一帕子的香料放下,餘光落在沈燼墨和謝南星系在手腕的香囊上。 微微癟嘴。 回頭要給旬湛也買幾個香囊,好用來給他裝香料。 好看,其實真的很有用。 比如謝南星那般好看,他今日多看幾眼,方才便多吃了兩碗凍奶皮子。 三人由掌櫃親自領著從後院入了雅間,此刻的閣樓之下已經圍滿了百姓,大多數人手裡都提著個菜籃子。 裡頭滿滿當當裝著的都是爛菜葉子和臭雞蛋,每逢一輛囚車從他們眼前走過,他們便會抓上一般朝著囚車扔過去。 在一路的詛咒謾罵聲中,這些個錦衣華服的官員,在遭受律法的制裁之前,先遭遇的是民心的反噬。 不過須臾,就算是這燻著檀香的屋子,也聞到了有些刺鼻的氣味。 謝南星和夏域同時將香料拿出來,堵在鼻翼之下。 瞧著沈燼墨沒有動作,謝南星又將自己的香囊遞到沈燼墨鼻翼之下。 沈燼墨怕謝南星舉著累,坐姿又微微彎了彎,緊接著又將自己的香囊放到了謝南星鼻息之下。 夏域看著兩人這般行為,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畫龍添足,有必要嗎? 午時三刻一至,伴隨著行刑之命令的傳出,是被扔到刑臺之上的令籤。 下一瞬,哭嚎聲,求饒聲,烈酒噴灑聲,頭顱落地聲,鮮血噴湧聲,盡數在沈燼墨顱內碰撞。 將謝南星攬入懷中,大手下意識遮住謝南星的眼簾,將所有可能出現的慘狀,全部阻攔在謝南星眼前。 那一年的沈燼墨,在冰天雪地之中翻牆走出長公主府,藏在午門街角的暗巷之處。 他親眼看著那些曾同他說過話,曾拿著零食哄他的長輩,挺直脊樑成為夏弘倒行逆施的犧牲品。 屠刀揮向了忠臣,疾苦落在了山河。 沈燼墨曾經恨歲月,將他曾經擁有的溫暖與美好盡數奪去,將他幼年的理想徹底摧毀。 直到後來,他遇到了謝南星,他才不恨了。 歲月,讓他從九歲那個只能在暴風雪中暗自將膽汁都吐出的小兒,變成能在神不知鬼不覺,把昔年仇敵斬殺。 目光略過層層屋簷,沈燼墨在遠方的閣樓之上看到了一道紅色的背影。 那一個個被供奉在長公主祠堂不能展露姓名的牌位,那一條條壓在夏欣肩膀的性命,如今,應當鬆了幾分。 從午門蜿蜒到雅間之下的鮮紅,化作一條朝著悠遠過往穿梭的河流。 聽著那一顆顆頭顱砸在地上的悶鈍之聲,夏域問:“忘衡,那一年也有這般聲響嗎?” “沒有,那年的雪太大,刑臺的積雪太厚,砸下去沒有響聲。” “那年的神都很冷,鮮血來不及傾瀉,便與白雪融合,化作血晶。” “那年被斬殺的,人人挺直腰桿,就連孩童,也未曾痛哭落淚。” 謝南星的心隨著沈燼墨的話,被越提越高。 縱眼不能見,耳未能聞,他依然能感受到鋪天蓋地的血腥之氣。 這種血腥,是再濃重的檀香,再清爽的香囊,都無法驅散的死亡之氣。 雲槐村的街角,南下的窮巷,逍遙王府的密室…… 謝南星此生見過的所有血腥,都無法同眼前之景相提並論。 眼前之景,是真切的君王一怒火,伏屍百萬。 是無法透過陰謀陽謀的背水一戰,來勝天半子。 權力之下,不分忠邪,人命皆是草芥。 謝南星原本是想讓沈燼墨聽著仇敵被斬殺的聲音,感知到命運與世道對他逆天而行的饋贈的。 然現在,謝南星後悔了。 他不該讓沈燼墨來這裡。 謝南星問:“夫君,我們回家,好不好?” 沈燼墨感知著掌心流過的溼潤,神思被從久的記憶之中拉回。 其實,都過去了。 過去了,也就沒有所謂的痛不痛。 沒有將手挪開,沈燼墨低低應道:“好,但要把香囊一直壓在鼻翼下,知道嗎?” 謝南星重重點頭:“沈燼墨,我要帶你回家,我們回家。” 沈燼墨淺淺一笑,笑得與這周遭的血腥格格不入。 攔腰將謝南星抱了起來,一腳將雅間的門給推開,兩人從急匆匆趕來的旬湛身側路過,頭也不回的朝著謝府的方向而去。 耳後傳來的是百姓匍匐跪地,分外激亢的歡呼之聲。 他們在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他們還在喊:“皇上聖明。” 喊聲迴盪神都的大街小巷,整個神都都在為夏弘的英明之舉,而歡呼雀躍。 旬湛跨過滿室血腥,沉斂的眉梢是對沈燼墨的不滿。 謝南星不懂這些,夏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