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降臨,滿朝文武攜禮出現在東宮,容色上端的是滿面喜色,活像那嫁入東宮的太子妃,是自己嫡親的閨女。 昏禮吉時將至,夏陵親自率滿朝文武到東宮正門迎接。 遠遠見著聖駕之儀仗,夏陵趕忙帶著滿朝文武跪地:“兒臣恭迎父皇母后大駕,父皇萬歲,母后萬歲。” 自夏陵話落,其身後朝臣才開口請安:“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 沈燼墨以護衛者的姿態守在夏弘身後,陪著夏弘一道接受著滿朝文武的叩拜。 眼中一派凌厲的平靜,未見一絲立在萬人之上的歡欣鼓舞。 就好像沈燼墨其實並不愛這權勢一般。 夏弘快步向前將夏陵扶起:“都平身,陵兒大婚,今日朕的身份不是一國之君,而是陵兒的阿爹。” 這一話引得夏陵當即落了淚,對待夏弘的姿態少了幾分拘謹,多了幾分孺慕。 滿朝文武眼觀鼻鼻觀心,想著近些日子夏陵次次都能從錯誤之中脫身,對夏陵受寵的程度也有了新的認知。 曾經的這些個皇子都是皇上的兒子,而夏弘今日這一言,讓夏陵成為了夏弘一人的兒子。 所有朝臣簇擁著帝后入了東宮正殿,在滿朝文武與帝后的見證之下,大婚的儀式順利完成。 新娘被送入太子寢殿,帝后自然不會去那宴慶之所與朝臣同樂,而是同幾個極有分量的皇親國戚在正廳內開了一桌。 而被夏弘親自帶在身邊的沈燼墨,則擁有了坐在正廳的機會。 宴會即將開啟,沈燼墨躬身湊到夏弘身側:“皇上,謝南星不能飲酒,臣想出去囑咐一番。” 夏弘絲毫沒有藏著掖著的打算,笑道:“就你小子會疼人,吃個喜宴都恨不得把他別你褲腰上,快去快回。” 沈燼墨聽著這番打趣,容色上還多上了幾分喜色,一眼便能瞧出兩人往日的相處便是今日這般輕鬆。 待到沈燼墨離開正廳,便有那等皇親國戚將打量的目光落在夏欣身上:“平南,忘衡真是真決定娶男子為妻了?” 夏欣眸中神色無甚起伏,平靜道:“早已斷絕關係的人,本公主不關心他想娶誰,別說娶個男子,他娶個小貓小狗為妻,本公主都不在乎。” “也請各位宗親日後莫要在本公主跟前提這些,晦氣。” 夏欣的平靜與沈駿的漠然,夏弘的坐視不理,讓這滿殿宗親放棄了做那等勸和之事。 敬酒之吉時已到,夏陵帶著一眾宗親子弟到了正廳,夏陵端著酒杯自夏弘開始挨個敬酒。 待走到沈燼墨所在之處時,夏陵看著那空位:“忘衡去了何處?” “孤這婚事能成,還得感謝忘衡從中協調,孤今夜必然要多陪他飲幾杯。” 鍾落月臉上掛著強裝的笑容,應了夏陵這一句話:“謝公子不能飲酒,他先去外頭叮囑去了。” 夏陵點了點頭,側目看了一眼跟在宗親之後的黎源,便仿若那沒事人一樣,繼續敬著各位宗親的酒。 直敬到沈燼墨回來,夏陵這謙遜敬酒的事情才停下:“兒臣怕父皇母后今晚無聊,單獨在這正廳備上了歌舞,希望父皇母后今夜能暢懷。” 舞樂四起,夏陵離了正廳,房門合上,宴席之所的熱鬧與喧囂被阻隔在外,而原本跟在夏陵身後的宗族子弟也在此時去往了各自負責敬酒的區域。 縱然是東宮喜宴,除了正廳裡的那些人,其餘需要夏陵這東宮太子敬酒的並不多。 黎源主動迎著夏陵而來,晃了晃手上的茶壺。 夏陵看著那茶壺,想著剛剛在宴會廳看到了那較之之前更有韻味的神色,嘴角的笑染上了浪蕩。 今夜過後,謝南星就會變成那在他新婚之夜,主動爬上東宮太子床榻的下賤之人。 他夏陵倒要看看,沈燼墨會不會為了一個男人,甩他兩鞭子。 黎源今日亦穿得喜慶,深藍色的錦袍用紅色滾邊,在宮燈的映襯之下,顯得人如冠玉。 夏陵多瞧了一陣,眼中閃現出驚豔的光芒:“黎卿今日這番打扮好生俊朗,看來往日是孤的差事磋磨了黎卿這副容貌。” “殿下過譽。”黎源低頭拱手,被夏陵這一誇,臉還真紅了幾分。 “如今一切準備都已做好,這茶壺裡倒出的每一盞茶都有問題,而最後這下藥的罪證會在謝南星坐過的馬車上被發現。” “緣由臣都已經找好,因著他覺得四品官員之女都能攀上天家,他也動了此等心思。” 滿意的點了點頭:“那壺酒你先拿著,孤在旁桌敬酒之時,切莫拿混了。” “您放心,臣拿項上人頭擔保,此事必然不會有錯。” 得了黎源這番承諾,夏陵心底最後的彷徨驅散。 染上俗欲的眸子看向謝南星,夏陵一顆心被勾得癢極了:“既如此,孤也到了要親自去敬酒的時辰了。” 酒過三巡,剛同陳蘿在馬車裡打了一架、臉上掛彩的夏徹坐在了謝南星身側。 環視滿桌子的熟人,夏徹當即便主動張羅起了這方熱鬧:“本王方才獵虎去了,來遲影響眾位開席,自罰三杯。” 夏徹是這桌酒席上身份地位最高的,這洛安自來就是最講究門第的場所,故夏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