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矇矇亮,昨夜同謝南星在那溫泉中玩得有些盡興,到了如今其實並沒有睡多久,可這滿面紅光一瞧便知他今日這精神頭極好。 美人在懷,沈燼墨多了幾分憊懶,將懷裡的謝南星親了又親,感覺怎麼都愛不過。 兩手痠軟異常,謝南星將沈燼墨往床帷之外推,嘟囔的嗓音較之以往更軟:“沈燼墨,我好睏,不能再鬧了。” “不鬧不鬧,你好好睡覺。” 寬厚的手背輕輕落在謝南星身上,直到將謝南星哄到再度沉睡,沈燼墨才堂而皇之的出了謝府。 呆在樹上的暗衛看到此間變動,略微一陣躊躇,還是選擇了待在謝府未曾出門。 又不是人人都是歲一大人,他能把這府內監控好便已經是他能力的極限。 趁著夜色的掩護,沈燼墨將馬留在了一處窄巷,轉身施展輕功又入了一家糖水鋪子的後院。 一身普通民婦穿著的女子朝著沈燼墨跪下:“屬下陸橙恭迎主子。” “嗯。”沈燼墨在院內的石凳之上坐下。 陸橙因為容色與身姿生得頗為令人相信,是沈燼墨埋進洛安的第一顆棋子。 這顆棋子,沈燼墨直到今天才見。 陸橙從地上起身,恭謹立在沈燼墨身側:“屬下在這洛安潛伏七年,只要主子一聲令下,任何訊息都能在三日之內傳遍洛安的每一個角落。” 沈燼墨略微交待了幾句,起身之際又提醒道:“手上暗線要少用,真真假假才能讓人相信。” 陸橙恭謹抱拳:“屬下知曉,任何訊息的傳出與討論都與這糖水鋪子無關,屬下這糖水鋪子的老闆娘亦是從別處聽到的訊息。” 剛剛還立在院內的沈燼墨又在一眨眼的功夫失去了蹤跡,陸橙握了握有些發緊的手,將周身的顫抖壓下。 數年不見,她主子這一身凌厲殺氣,已經到了令人膽顫心寒的程度。 晨光乍現之時,沈燼墨騎馬到了侍衛司。 縱然今日是旬休,但這巡城之事並不會因為官員放假而停止。 但這等日子會出現在這輪值名單裡的人,必然不會是那等勳貴子弟。 畢竟那等公子少爺自然要在此時同家裡人一道踏春賞花,共享那天倫之樂。 走入自己的辦事之所,不到一盞茶的功夫,陸赤便跪在了書桌之前:“屬下參見主子。” “起。” 陸赤從地上起身,開始將近兩月洛安之事言明: “忠勤侯在除夕當夜同太傅見了一面,又在元宵宮宴奏請皇上,終為韓洲聘得太傅為師。” “旬瀾這些日子忽然轉了性子,不再湊到夏陵跟前去規勸夏陵的任何舉動,卻也沒有一絲想離開東宮另尋他主的念頭。” “屬下手裡安插進洛安各處的人,自您離開洛安已經渡過兩月的適應期,無一人露餡。” 沈燼墨問:“旬湛呢?” “旬湛的身份似乎有些複雜。”陸赤思索了一瞬,道:“他偶爾會私下同逍遙王見面,偶爾又會進宮面聖,但又一直都在替夏域籠絡各方勢力,甚至於宮裡那位也對他委以重任。” “而這四方,似乎都信他。” 沈燼墨又問:“黎源的身份是否有漏洞?” “是,前期收集到的所有資訊經過反覆核實,全部都是者的,他似乎真的只想幫助夏陵攏住那位的心,當好夏陵的寵臣。” 欲言又止,陸赤再沈燼墨的壓迫下,又說了一嘴:“您昨日歸的洛安,黎源昨日大半日的行蹤都查不到。” “但我們埋伏在洛安的人不多,偶爾有所疏漏也猶未可知。” “嗯。”沈燼墨心中有了數:“截止目前,啟令軍安插進各處的勢力由你全權統籌,其餘人你莫要再聯絡。” “而你要做的只有收集資訊,旁的事情一絲一毫都莫要沾染。” 沈燼墨從不同手下的人說出自己的論斷,所有的結論他都放在心底。 他從八歲那年便知曉,朝著你心窩子捅刀的人,往往是你最信任的人。 可就是他這樣只信任自己的人,卻選擇將整顆心遞到謝南星跟前,若謝南星想拿刀子捅著玩,他也只會拍手叫好。 “屬下遵命。” 重新跪地,叩首領命,針對這般安排陸赤心中未有一絲不滿。 他們也曾因著沈燼墨年幼而生出劃分山頭、圈住勢力的念頭,卻都被沈燼墨極其血腥的手段嚇住。 這八年的鐵血律例之下,啟令軍七大分主從最初的不滿變成如今的習慣,在所有暗衛不間斷的輪換之下,他們來不及培育心腹,所有的權力來自於沈燼墨。 離開沈燼墨,他們什麼都不是。 春光和煦,灑在床幃間透出慵懶,謝南星鬆了鬆略微痠軟的筋骨,在楊槐的伺候下起床。 將冒著熱氣的帕子遞到謝南星手上,楊槐嘶啞著嗓子道: “主子,大人今日天剛亮就出了門,說是要去侍衛司有點事,讓您午膳莫等他,晚膳他會回來同您一道用。” 謝南星接過溫熱的帕子擦了把臉,瞧著楊槐那光是抬起就在抖的手,很是體諒的自己動手洗了帕子,將脖子和手又擦拭了一遍。 小高將謝南星的午膳擺上桌子,看著眼前的湯藥便開始詢問:“主子,您這日後起得晚是常事,那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