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哧一笑,韓淑覺得旬瀾此刻青澀得仿若那尚未開葷的毛頭小子,同她手底下那些兵可差遠了。
“你幫我解毒就成,不用你負責。”
本以為這話落下之後旬瀾當將她抱入懷中,哪知這人竟順著石頭滑下,踉踉蹌蹌朝著遠處跑去。
今夜的月光過於醉人,韓淑直接飛到旬瀾跟前,將旬瀾扛回了寢殿。
端著那被夏陵下了情藥的酒,韓淑細細品了一口,倒也沒有被情藥掌控之模樣。
她問:“心悅於我?”
他鼓起勇氣點頭:“我會娶你,會帶你離開,我們應當成婚之後再……”
她以吻封箴,放了情藥的酒,從她口中渡入了她口中。
唇齒碰撞,痴纏間多了血腥味:“正巧,我亦覺得你極好。”
上下翻轉,嗚咽悶哼縈繞,月光將床幃間纏綿的人影勾勒。
再濃的情藥也當到了頭,情人之間的纏綿,並未因此止住。
更聲催人離,韓淑輕拍旬瀾爬滿紅痕的後背。
嗓音慵懶,透著饜足與疲憊:“今日表現極好,我下次還找你。”
旬瀾擰著眉頭狠狠咬了韓淑一口,起身將散亂的衣裳撿起,穿好之後看向那躺在外間被捆綁了手腳睡得正痴的夏陵。
衣裳未脫,旬瀾再次折返,無師自通的化被動為主動,將韓淑壓在身下極盡手段。
“淑兒,你是我的妻,不要同住一處。”
“可…嗯…哼…他才同我拜了天地…”
“不算。”狂風暴雨,將隱忍了極久的憤懣化作柔情:“他這不算,你是我的。”
“你再等等我,最多一月,好不好…”
兩手繞住旬瀾的脖頸,韓淑咬住旬瀾的耳骨:“旬瀾,你之…前不是這般的…”
清雅如竹的兒郎,怎麼一夜春宵之後,粘人得如同韓淑之前養過的哈巴狗。
“你等等我…好不好…好不好…”
每一個好字,對應了一記重擊。
韓淑身子軟了,心也軟了。
“錢…袋子留下,這個…好…好字,就當…賣給你。”
重整衣裳,旬瀾唇角勾著的弧度,是溯源得償。
原來不照定規定矩瘋一場的感覺,這般暢懷。
青幕褪去,日光隨時都要散落人間:“淑兒,置身事外難脫囚籠,唯有以身入局方能賭上一場,你可願意信我?”
指尖落在被咬破的唇角:“信你,我慣來都信你。”
起身出了東宮,旬瀾一往無前的朝著沈府而去。
在那個晨光萬丈的上午,旬瀾這個往日不甚得夏弘喜歡的純直之臣,給夏弘送來了一份意料之外的厚禮。
日上三竿,夏陵從床榻之上睜眼。
床單被褥更換一新,可這屋內淫靡的歡愛之氣,卻是無孔不入。
揉了揉泛酸又泛疼的四肢,夏陵在小太監略帶心虛的伺候之下,更衣洗漱。
驟然回首之際,夏陵瞧見那塊未曾染上落紅的帕子,怒從心頭起。
拿著喜帕衝出寢房,看著一度春宵之後添了春色的韓淑,心微動。
卻又在看到韓淑那雙涼薄的眸子之後,所有旖旎散盡:“韓淑,新婚之夜未有落紅,你竟然婚前同人無媒媾和!”
韓淑蔑了那帕子一眼,昨夜那被她扛上床榻的人,說什麼都不願用東宮的床褥,最後逼著她從箱籠間拿出了她從家裡帶過來的那套鋪上。
至於有沒有落紅,韓淑沒去關注。
她已滿了二十一,日日騎馬練武,在戰場上數次死裡逃生,同那些十四五歲便已成婚的姑娘自然不同。
但這些,她不想說給夏陵聽。
夏陵不來,她還樂得不用應付。
握住帕子得手反覆鬆緊,夏陵臉上的怒火慢慢化作柔和。
“莫不是太子婚前不曾同人有過魚水之歡?”
韓淑要的,是同這世道男子同樣的平等。
從未聽過這般倒反天罡之言語的夏陵,當即舉起巴掌朝著韓淑扇來。
巴掌尚未落到韓淑臉上,便被韓淑推了回去。
“還請太子殿下莫要在我這邊發瘋,你若不滿自可去找皇上皇后說理,將我這麼個圓房之夜沒有落紅的女子休了。”
心頭那點子作祟的自尊心,在聽到韓淑此言之後,被壓了下來。
就算來日坐上龍椅,收服這天下將士之心,夏陵依然需要韓淑的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