旬湛眼中的邪氣愈發濃烈,嘴角勾起的弧度,叫做不死不休。
“沈燼墨,你可別忘了謝南星明面同我不在一處,可我們實際上依然綁在同一根繩上。”
“我不一定能在你眼皮子底下動得了謝南星,可但凡你分一下神,我能讓謝南星這輩子都無法活著離開神都。”
重新培養一個謝南星,需要天時地利人和。
極難。
可再難,同夏域的安危比起來,都算不得什麼。
沈燼墨今日願意見旬湛,為的就是怕旬湛發瘋,將謝南星牽連進去。
“明王替謝南星挨的這頓板子,還的是我去定西郡之時,你們將他困在皇宮,磋磨將近一月的債。”
從皇宮出來的謝南星,縱然在謝府養了好些日子,可那一手摸上去一點肉都沒有的手感,沈燼墨光是想想就覺得心頭痠疼。
沈燼墨從定西郡歸來沒有算這筆賬,不是不知道這筆賬,也不是選擇當作沒事發生,他只是在等算賬的最佳時機。
旬湛被這一句話堵到憋了一口極重的氣,拿起茶壺連續灌了兩杯水。
“沈燼墨你有病吧,那一局是意外,沒有人算計你家謝南星,我家小九那一次還搭了半條命進去。”
“更何況謝南星就瘦巴了那麼一點,同我家小九這次的傷有的比嗎?”
“至於這傷誰輕誰重,自來便沒得比。”
沈燼墨當即沉了臉:“旬湛,你和我在這局中,你莫要同我談什麼意外。”
沈燼墨油鹽不進,旬湛更是不想善罷甘休。
一盞茶的功夫很快過去,兩人隔著半個房間沉默對峙。
“旬湛,這一局明王不僅沒虧,還能踩著夏陵的將誠意奉上、毒血排出,這是我給明王的謝禮。”
將吳辭修身死之後的最大成果攬入囊中,旬湛和夏域不付出點代價,不交付點籌碼,遲早會成為夏弘的眼中釘。
而這一次被點出的勢力,則是安撫帝王疑心的極好法子。
旬湛又被氣到一掌拍到茶几之上:“我去你大爺的,誰要同你討論虧不虧,你有事對著我來就成,你對著小九使手段做甚?”
帶上的怒火和髒口,若是落在夏域耳中,指不定還能帶來不少新的體驗。
好話歹話都說了,旬湛不想聽人話,沈燼墨就乾脆不同他講了。
婆婆媽媽胡攪蠻纏,同個潑婦似的,遲早要被夏域給拋棄。
“你沒有替謝南星扛那板子的資格。”
“今日這事就到此為止,你若鬧到謝南星眼前,我同你保證,下一個入獄的就是你。”
今時今日的沈燼墨,的確有資格說這樣的話。
只要旬湛心裡還想替夏域謀奪這江山,那他的弱點就是擺在明面之上的。
至於拉著謝南星一道入夥做的那些事,沈燼墨從來就不擔心東窗事發。
銀子那麼好的東西,旬湛和夏域怎麼可能不需要呢。
沈燼墨唯一擔心的就是旬湛玩陰的,會直接要謝南星的命,不過今日這般對峙之後,沈燼墨也相信旬湛不會再動到謝南星頭上。
旬湛站在書房內惡狠狠看著沈燼墨施施然離去的背影,拿起書房的那把劍,重重砍在書桌之上。
旬湛在洩憤。
和沈燼墨打交道,還真他孃的憋屈。
原本朝外走的人,聽到這般聲響,忽然勾著嘴角回了頭。
“旬湛,心尖尖被人踩在地上碾磨的感受如何?”
哪裡來的感同身受,旬湛啊,要自己吃過苦頭才能知道他算計謝南星之時,沈燼墨心頭的難耐。
手裡的劍朝著沈燼墨砸去,沈燼墨閃都沒閃,那劍直接砸進了泥土之中。
旬湛的憤懣愈發濃烈,而在憤懣之下藏著的,是對沈燼墨其人再一次的慎重審視。
他算準了每一人的心,他讓除夏陵之外的每一人,都成為了利益既得者。
而這擺在明面之上收穫最大的,自然是夏弘。
最起碼夏弘自個兒是這麼認知的。
可若是將局勢再層層往下盤剝,夏弘其實已經開始失去。
搖搖欲墜的民心繫於沈燼墨一人之身,這滿朝被重新洗牌的文武,狀似唯夏弘馬首是瞻,實則已經各為其主。
這神都的全域性,不論沈燼墨身在何處,最後的掌局的人已經悄然從夏弘,變成了他。
“沈燼墨,那個位置你想讓誰坐?”
沈燼墨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