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床簾開啟,放任陽光鑽入床榻,夏徹先照顧陳蘿穿好衣裳,才拿起身側乾淨的衣裳給自己套上。 扶著陳蘿在床邊坐好,夏徹親自走到門前,替謝南星開啟這扇門。 昨夜淋了一場頗大的雨,這一夜因著擔心沈燼墨那邊的事情,謝南星如今的容色又染上了些許病氣。 但看向夏徹的眸子,透亮溫柔異常:“南星恭喜殿下游龍歸海,自此遨遊九天。” 夏徹朝著謝南星躬身,真摯的道謝:“多謝南星與忘衡替我籌謀至此。” 謝南星還以一禮,又朝著躺在床上的陳蘿軟軟笑道:“也恭喜阿蘿得償所願。” 陳蘿朝著謝南星點頭,明豔的眸子蓄滿了溫柔與幸福的水光:“多謝 南星願意成全於我。” “叩叩叩。” 房門再次被敲響,熟悉的嗓音傳入屋內:“主子,是奴婢是阿如。” 陸白替阿如拉開門簾,阿如快步走到陳蘿跟前,朝著陳蘿磕頭。 不用陳蘿攙扶,阿如自行起身,主僕二人雙目對視的那一瞬,阿如嘴角帶著笑一如往昔純粹。 謝南星並不能在此處多做停留,他也不願在此處多做停留。 從陸白手裡接過一早備好的包裹,謝南星親自拆開,一件一件做著解釋: “這本冊子是沈燼墨畫的,裡面的招式是我日日在練的五禽戲,今日作為我給殿下和阿蘿脫離洛安的頭一件贈禮。” “這塊銀牌是雙星樓貴賓定製之禮牌,日後殿下拿著這禮牌出現在任意郡縣之雙星樓,都可隨意提取殿下想要之物。” 謝南星說完這話,嘴角多了小小的弧度:“不過如今的雙星樓還只在三地有分址,但我會繼續努力。” “昨日那輛馬車的金銀珠寶你們必然不能再用,這件衣裳有兩層,夾層裡我縫了兩萬兩銀票進去,料子的質地不好,縱然遇上歹徒也當瞧不上這件衣裳。” “阿如的身份沈燼墨已經洗乾淨,她功夫好,陪著你們身側,當能替你們免去不少危險。” 言盡於此,謝南星驟然跪地,陸白也跟著跪了下來。 夏徹瞧著眼前這番變故,趕忙走到謝南星跟前,意圖將謝南星扶起。 謝南星搖頭拒絕,嘴角的笑雖淺,但堅定: “殿下,這千古帝王除了開國之君,再無一人察民生之疾苦,南星自田壟而來,希望殿下與娘娘此番離開洛安,不再拘泥於權欲鬥爭,而是能走到百姓中間去,看清他們的所需所想,來日還他們一個海晏河清的盛世。” “殿下與娘娘此番死遁出洛安,那兩個代替殿下和娘娘死去的暗衛在主動走上這條死路之時,提了一個願望:他們希望來日這世道,再也沒有人生來就只能在暗夜中行走,他們希望啟令軍的每一個人,能在有生之年走在陽光之下。” “至於沈燼墨,南星希望不管來日是是非非如何,待到功成圓滿那日,南星希望殿下將活著的沈燼墨還給南星。” 陳蘿走到夏徹跟前,親自扶著謝南星站起。 夫妻二人並肩而立,朝著謝南星躬身。 “孤必不負百姓,不負民心,不負南星與忘衡。” 謝南星看著陳蘿顯懷的肚子,忽然又記起一事。 從懷裡拿出一個玉瓶,放到阿如手上:“成陽秋原本以為娘娘會被關在大牢許久,早早便做了這保胎的藥丸讓我想辦法轉交,直到今日我才找到機會。” “自今日起,夏徹與陳蘿便已死,南星希望那能聽到殿下和娘娘大名的那一日,早些到來。” 暗夜到來,兩輛馬車背道而馳。 一輛馬車朝著那權力之都而行,一輛馬車朝著那民生疾苦之地而往。 離洛安城門尚有十來里路,今日出城散心的沈燼墨亦在朝城門而去,身側跟著一輛和謝南星一模一樣的馬車。 錯身而過,沈燼墨騎馬跟在了謝南星所在的馬車旁。 車窗被謝南星推開,酷暑之下謝南星竟然還套上了披風,沈燼墨便知曉那場大雨讓謝南星遭了罪。 拉緊韁繩,沈燼墨翻身下馬,戴著斗笠遮掩容貌的陸白趕忙將馬車停下:“大人,主子稍微有點著涼。” 沈燼墨沒有應聲,縱然有懲處陸白的念頭,但也生生忍了下來。 謝南星如今才是一家之主,陸白是謝南星的人,沈燼墨有好好學著不越過謝南星的手,去處理謝南星的人。 鑽入馬車,沈燼墨從馬車底部拿出一床厚一些的毯子,將謝南星整個包裹。 彎腰給謝南星將鞋子脫了,再將人抱入懷中,寬厚熾熱的手不住的搓揉著謝南星腳:“是不是嗓子也咳啞了?” 見到沈燼墨的第一眼沒有開口說話,沈燼墨便知道謝南星如今的情況不容樂觀。 既然被戳破了,謝南星也沒得裝了,乖乖點了頭。 將腰間的水壺拿出,溫熱的蜂蜜枇杷膏水倒入茶盞中,由沈燼墨一口一口餵給謝南星喝。 略微喝了兩盞,謝南星覺得嗓子眼舒服了一些,才用那極其嘶啞的嗓子準備開口。 沈燼墨用唇堵住了謝南星的言語,沒有親吻的打算,只是單純的嘴唇貼了貼嘴唇,又貼了貼謝南星的額頭。 “你別說話,我知道你要問什麼。” 細微的咳嗽聲在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