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手伸過來拍了拍旬湛的手背,殺意隨之煙消雲散,旬湛頓覺通體舒泰,容色也變得柔和。 夏域將手收回,若謝南星確有價值,夏域願意助其安心。 “明年一年掙三千萬兩白銀,身份和擋在你前面的人,我會全部替你做好。” 謝南星對三千萬兩白銀沒有絲毫概念,這是他做夢都不敢想的數目。 他現在拿過最大的一筆銀子是在雲槐村時沈燼墨給的,一共六十七兩白銀。 “我身子骨不好,沈燼墨讓我先養好身子,太耗費心神會長不高。” “你他娘…”旬湛這話說到一半,又被夏域一個眼神壓住。 “你娘長得應該也很好看。” 夏域:“這事絕對不會牽扯忘衡分毫,有朝一日我暴露了,也不會將你暴露出來。” 承諾在這皇權爭鬥中毫無價值,可每一個人,都在不斷下承諾。 在信與諾的表皮包裹之下,最後決定會不會入局的,都是利益。 謝南星將桌下的雙手移到木桌之上,兩手緩緩合攏,是在決斷。 “為何人人都要爭那個位置?” 昔年往事旬湛就算知道,他也不會放到檯面上來說,因為那些東西,本來就不能放上臺面。 誰勝到最後,誰才有話語權。 “為了保命。”夏域與謝南星靜靜對視:“謝南星,你沒有選擇。” 正如自出生起便踩在刀尖之上的夏域,從來便沒有選擇。 …… 一切商量妥當,不多不少剛好花了一個時辰的時間。 “殿下,為什麼你不叫沈燼墨小墨,而改叫他表字?” 謝南星將下巴支在手背之上,在想自己是不是也要跟風改了稱呼:“這有什麼講究嗎?” “男子既有了表字,好友與長輩都會喚其表字。”旬湛搶過這話頭,賊兮兮地解釋:“這能叫名字的,就只有房內人咯。” “夏域,是吧?” 朝著夏域浪蕩挑眉,果不其然迎來了夏域警告的目光,旬湛悻悻收斂。 一物降一物,萬物均守恆。 廂房之門被敲響,五六個小倌兒一股腦湧進,熱情地招呼著這屋內的三位。 謝南星瞧著這些人的妝容與穿著,臉上的神情愈發難以形容。 夏域見著這些頗為矯揉虛弱的男子朝他而來,少見露了怯:“你們…你們這一個個都瘦弱成這般模樣,真能…接…接客?” 得虧夏域看了一本話本子,不然這專業詞彙,他壓根說不出來。 “這位爺。”小倌兒手裡的帕子朝著夏域揮動,對眼前俊俏又貴氣的小公子很是鍾情。 金主嗎,就得從娃娃培養起。 “如今這洛安就流行這病美人,您親自嘗過了,才知道好不好。” 謝南星有了不好的預感,且預感在不斷被驗證:“旬夫子,這是誰的地兒?” 旬湛,會被沈燼墨揍很慘的。 謝南星保證。 旬湛臉上的神色也很難描述,目光在謝南星和小倌之間逡巡,他覺得自己真的完了。 尤其這些人形沒得比,神更不用說,東施效顰之下,簡直辣眼睛。 “你這次被忘衡打殘我都不會救你。” 夏域一腳踢在旬湛的腹部,將旬湛踢退數步,轉身拉著謝南星的手腕往南風館外面跑。 “小東西力氣還挺大。”摸著肚子的痛處,旬湛還在傻笑:“這勁兒都是我養出來的,我果然很會養小東西。” 墨平遠遠看見被一小廝握住手腕的謝南星,又瞧著了身後那些個身裹輕紗的男子。 微微抬首,留戀地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陽。 才敢鼓起勇氣將目光落在那一身小廝穿著的小倌身上,一眼瞧著年歲和謝南星真差不多。 所以,真的發生了什麼吧。 這南風館玩得還真花,公子和書童這一套也弄了出來。 眼看著那書童走近馬車,謝南星竟然要將一小館帶回家? 墨平再也忍不住了,直接痛哭出聲:“嗚啊……” 在墨平難聽的哭泣聲中,將謝南星送上馬車的夏域轉身上了旬湛的馬車。 目瞪口呆,墨平苦澀的眼淚流進了自己的嘴裡。 那小書童真的玩得好花。 伺候完他家小公子,又去伺候旬二公子? 謝南星坐上馬車,嫌棄地拍了拍自己的衣裳。 掀開簾子,看向追出來的旬湛:“真是晦氣。” 旬湛現在哪裡有時間理會來自謝南星的嫌棄? 他瞧著夏域坐著的那輛馬車已經往前走出一段距離的,撒腿就朝前追去,比之出宮之時跑的更快。 馬車駛出一段路程,夏域覺著獨角戲沒什麼意思,便從馬車上走下,讓車伕驅趕著馬車離去,自己則站在原地等旬湛。 等到那氣喘吁吁的人總算追上之時才邁動步子朝前走,旬湛則粗喘著開始貼著夏域伏低做小。 “小九,你相信我,這真不是我安排的。” “南風館也不是我的地兒,我就借了別人的院子。” “我也不喜歡那種病懨懨的。”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