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陽秋看著這一片怖人的青紫,微微按了幾下,就將銀針拿了出來。 他的這套針法自然比不上他師姐出神入化,但治療這般淤傷也是綽綽有餘。 待到施針結束,成陽秋起身將沈燼墨的藥方子開了。 墨平接過藥方就往外跑,謝南星迴頭瞧著沈燼墨那般憔悴的模樣,轉頭對著小高招呼。 “小高,沈燼墨病了離不得人,你先去宮學替我請個假,再到太傅那邊交待一聲,就說等世子爺康健之後我才能出門。” “奴才遵命。”小高接過謝南星的命令也跟著往外瘋跑,肉乎乎的臉因著這一跑,開始上下抖動起來。 成陽秋將目光落在謝南星身上,肉眼可見的纖細憔悴不少:“謝公子,在下來都來了,順便給您請個平安脈再走。” 謝南星也不抗拒,將手放到脈枕之上,目光頻頻看向沈燼墨。 “謝公子,世子殿下會好的。”成陽秋將探脈的手收回來:“反倒您這段時間心力損耗,您這身子骨不僅是沒有往好的方向走,反倒是把之前養好的幾分,又往回拖了。。” “這樣啊。”謝南星語氣稍微低沉了幾分:“沒事,我知道了。” 謝南星這態度惹得成陽秋忍不住嘮叨起來:“到了冬日您這身體修復也會慢下來,您得趁著這些日子還不冷多養一養。” “您切記少焦心,世子殿下那點病在您面前壓根不夠瞧。” “這是不一樣的,他身子一貫好,忽然生病那就是天大的事情。”謝南星搖了搖頭,很理所當然的解釋:“我這身子打出生開始就這樣,我都習慣了。” 一瞬語滯,再開口又重了幾分:“在大夫眼裡只有病情的嚴重程度,可不興是不是第一次生病。” “可我不是大夫啊。” 所以沈燼墨生病這個事在謝南星這裡,是很大的一件事情。 成陽秋被這一句話噎得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他之前還覺得謝南星是個好病人,最聽大夫的話。 原來都是錯覺! 安排下人將成陽秋送走,謝南星瞧著時辰還早,又招呼兩個小廝給沈燼墨擦了身子換了衣褲,順手換了乾淨得床單褥子。 等到一通忙碌下來,日頭已經西斜。 兵荒馬亂慢慢歸於平靜,屋內的冰鑑正在遠處散發著涼意,謝南星裹緊袍子,打著摺扇給沈燼墨微微扇著風。 鮮少有這般近距離打量沈燼墨的機會。 或者說謝南星之前那心思還算清白,沒有用過別樣的目光看著沈燼墨。 如今細細打量,便覺得哪哪瞧著都好。 眼前這人生病了也很乖,不哭不鬧不折騰,閉著眼睛安安靜靜躺著,連眉頭都沒有因為病痛皺在一處。 生得英武高大,脾氣更是一等一的好,對他使銀子也大方,日日接送他上下課從未覺得厭倦。 這麼好個男人放在他跟前,謝南星覺得自己也是過於魯鈍,現在才看明白這悶葫蘆的這一腔心思。 真是苦了沈燼墨獨自一人等了他這般久。 “你什麼時候開始愛慕於我?” 謝南星也不期待沈燼墨的回答,他沉浸在自己親手醞釀的甜蜜之中:“莫不是在雲槐村,便對我動了心思?” “動了便動了,我也不是多古板的人,難不成還會因為你動了心就我選擇離了你?” “想來是我先前說的不喜男子惹你生了誤會,我的確不喜男子,也未曾想過要與誰成婚。” “但你與旁人終歸是不同的。” “你放心,話本子上那些風花雪月的事情,我自然都會同你做。” “二十出頭雖然最是心火旺盛,你且多忍一忍,待我身子好些了,我自然都會彌補於你。” …… 沈燼墨在家養了三日,謝南星便時時警醒,不分晝夜貼身照顧了三日。 眼底的青黑生在白皙的面板上尤為明顯,但精神頭倒是比沈燼墨不在湘竹院那幾日好了不少。 照顧沈燼墨用完晚膳,喝完湯藥,謝南星才得空進入浴房梳洗一番。 快步回到暖閣,頭髮都還在滴著水,身後追著拿著布巾給他絞頭髮的小高。 抬手探上沈燼墨額頭,謝南星又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便覺著沈燼墨似乎又發熱了。 考慮到自己的體溫較之旁人低了些許,再加上自己剛沐浴完,摸不準也是有可能的。 謝南星起身走出暖閣,壓低聲音跟墨平做著交待:“阿平,你進來探探沈燼墨的額頭,是不是又發熱了?” 墨平躬身入了暖閣,手一靠近沈燼墨,便被沈燼墨揮開,動作靈敏中透著對墨平赤裸裸的嫌棄。 就單純以這躲閃的速度來看,壓根不像一個病人。 將沈燼墨囂張的手按下,低言輕哄:“聽話,讓阿平摸摸,要是又發熱了就要請大夫。” 墨平笨手笨腳又透著熱氣,沈燼墨才不會讓他靠近:“不要,他好熱,我不喜歡。” 生病本來就難受,要再遇上吵鬧,這病就更加難愈。 謝南星選擇了聽病人的意見,彎腰湊到沈燼墨耳畔:“那你現在難受嗎?要請大夫嗎?”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