逗了她一下,她就這樣了,他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或者說是不習慣吧,他不習慣她這麼重視他。
伸手按住她又一下拍下來的手,欺身上前用另一隻手給她擦眼淚,他溫言軟語地哄著:“好了好了,全都怪我,好不好?我以後再也不會讓你找不到我,我保證,只能我找不到你,不能你找不到我,真的!我以為你沒有這麼在意的,你能來,我雖然心疼,可還是很高興,真的。”說到這最後一個“真的”,他的眼眶好像也有點熱,目光氤氳地望著她。
花曉一臉的梨花帶雨,愣住了看著他,她有些明白他說的是什麼,她很想這時候告訴他,她已經把溫良徹底放下了,他不用再擔心了,現在的她就是他的,可是說不出來,她不能因為一時激動,就這樣騙他。“傻瓜!”她最後就這樣,模模糊糊地破涕為笑了。
程逸把沒受傷的那條腿支在地上,讓自己更靠近她一些,伸手拉她,說:“來,抱抱!”
花曉抹了把眼淚,站在他兩腿之間,一下就抱住他的頭,他們從來沒有這樣擁抱過,程逸深深地把頭埋在她的心口裡,手臂環住她纖細的腰肢,就好像,他是那麼的需要她。
“腿還疼嗎?”她低低問他。
“你來了,就都好了!”他悶在她懷抱裡,聲音也嗡嗡的。其實,他的聲音本來也很不穩,此刻的他,心裡面懷著一種以前不敢想的幻想,她,是真的,完完全全,像自己愛她一樣,愛他。他不知道這個幻想,能不能存在下去。
他們倆都忘了,這裡是縣醫院,而且是大病房,條件一般,屋裡面還有好幾個病友,兩個小青年旁若無人上演起恩愛大戲,其他人都屏住了呼吸看傻眼了。這時候一個看起來三十出頭的護士走進來大聲問:“剛才是誰大聲喧譁來著?不知道這兒是醫院嗎?”
倆人這才想起來,這世界上還有其他人呢,花曉的臉“騰”就紅了,背對著外面不敢回頭,而程逸,無恥地笑了笑,鬆開她一些,露出頭來說:“護士長,不好意思啊!我女朋友剛到,看到我這個樣子,有點控制不住!”他這樣說,胳膊就被花曉掐住了,笑容立馬就扭曲了。
護士長還算是好說話,扔下一句:“差不多得了啊,別影響別人休息!”就走了。花曉聽到護士遠去的聲音,紅著一張臉抬頭看了看四周程逸的病友,用硬崩出來的強硬,掩蓋自己的窘迫。
這一天花曉折騰得太厲害了,看到程逸沒什麼事,腿上的石膏也很穩當,觀察兩天就可以出院,鬆了口氣就開始知道累了,要不是因為這一個病房全是男的,她幾乎想賴著不走。吃了點東西之後,好不容易提起一點精神,出去找了個小旅館住,臨走還跟程逸說話,她明天還來看他,不過要先睡足了才能來。
心情放鬆,兩個人都是一夜好眠,第二天花曉過來,時間並不晚,卻也是神清氣爽,給他帶了早飯,以及一隻粗黑的馬克筆。
“我要你給我寫個保證書!”她把筆塞在他手裡,指了指石膏。
“哦?”他挑眉一笑,“寫什麼?”
“寫,我程逸,保證以後再也不獨自參加具有危險性的活動,如果再參加,也要和花曉一起!”她梗著脖子,很有氣勢地指揮。
他本來拿著筆要下筆了,聽到她說,又停住,抬起頭來盯著她,似乎有一些動容。他可不可以理解為,她的意思是,她願意陪他走遍天涯海角,永不分離?這個話他自己心裡想到了,都覺得肉麻得出離承受,不知道是哪根神經組織出來的語言,根本不可能問出來,再說就算是問出來了,估計她的反應也是上來掐死他。最後又低頭,把這些字老老實實寫在石膏上,寫好了就涎著臉邀功一樣伸到她面前。
花曉她究竟是什麼意思呢?她的出發點其實是,她不願意再這樣擔驚受怕,就算是危險,讓她一起承受,她也覺得踏實許多,回頭想想,她確實有和他一直走下去的誠意,一生一世,她願意接受這樣的承諾,只是,百分百的心,她還做不到。
“我剛剛問了護士,醫院裡可以借到輪椅,我推你出去走走,怎麼樣?”她忽然這樣提議,眼睛裡的光,分明寫著陰謀兩個字。
“呃,其實我沒傷到那個地步,拄著柺杖就可以了,你看我去廁所什麼的,都是自己拄柺杖去!”他本能有些躲閃,再說一想到他這麼大個人坐在小輪椅裡的樣子,就詭異。
這詭異的畫面,正是花曉想看到的,她去借了輪椅,推到他面前,翹翹鼻子,道:“我就是要你坐輪椅,被我推著,我說去哪兒就去哪兒,我不推你就動不了,要的就是這個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