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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穆那因受傷而不爽的心情不由好了許多,便微笑著抬了抬手。他才剛要說話,李程已經搶著湊到阿愁面前,笑道:“就只這乾巴巴地一聲謝?”

阿愁不禁一陣眨眼,一時不知該怎麼回他這話才是。

二十六郎則轉著眼珠又道:“你瞧瞧,廿七的衣裳都因著你給弄髒了,怎麼著你也得負起責任來才是吧。”

因瓏珠只顧著清理李穆臉上和手上沾著的血了,一時沒能顧得上打理他的身上,因此,這會兒那件一看就價值不菲的雪白狐裘上,正印著的兩滴醒目的殷紅血跡,顯得格外地惹眼。

這……是叫她賠的意思嗎?!

阿愁呆呆看看那血跡,又抬頭看向李程——照著這一世皮草的價格,以她如今這一窮二白的身價,叫她賣了兩隻腎也賠不起啊……何況,這個年代裡,只怕她的腎都沒那豬腰子值錢……

見阿愁那呆呆的模樣,躺在胡床上的李穆立時便知道她想歪了,心裡不禁又是一陣鄙夷——這丫頭真笨!

“二十六哥!”他抬頭警告了李程一聲,又扭頭看向阿愁,儘量擺著個和藹的模樣,笑道:“別聽他胡說,你原也沒叫我救你,是我自己弄髒了衣裳的,跟你無關。”

他的話,恰正戳中阿愁心底暗藏的想法。她抬眼看看李穆,卻是再一次從這孩子的眼裡讀出了一股鄙夷之意。於是她立時就再次暗黑了——這孩子這麼說,是在暗諷著她吧?!她想。

二十六郎李程可不知道這會兒阿愁暗黑化了,直到二十七郎那般說,他才意識到,他的話叫人誤會了,於是忙對著阿愁更正道:“我不是叫你賠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說,你怎麼著也得帶我們去你家裡吃杯茶,再把廿七的衣裳給打理一下吧?今兒可是過節,你好歹得叫廿七能見人不是?”

暗黑了的阿愁則忍不住又衝著李程一陣眨眼——什麼個意思?!想去她家?!為什麼?!難道是想摸清她家的位置,然後找機會上門尋仇?!

就在她眼看著就要無限黑化下去時,她的肩上忽然落了一隻手,回頭一看,卻原來是莫娘子過來了。

莫娘子安撫地在阿愁肩上輕拍了一下,然後越過她,向著李穆兄弟行了一禮,卻是不卑不亢地把她和阿愁的關係給這二人解釋了一遍,又道:“這位小郎說得是,雖說是無妄之災,可到底是因為救我徒弟才弄髒了衣裳的。我們無以為謝,至少也該有所表示才是。”她上前一步,凝神細看了一會兒李穆身上那件沾了血跡和泥土的狐裘大氅,然後抬頭道:“該是好處理的,還請小郎將這件衣裳交給我。”

李穆倒是對這不卑不亢的莫娘子印象很好,便笑道:“不煩勞娘子了,這狐裘的好處便是不容易髒,回去擦一擦也就能幹淨了。”又從胡床上下來,向著眾街坊團團一禮,道:“多謝諸位殷勤款待,時辰不早了,坊門要關了,我們也要回府去了,就不打擾了。”

一番客套後,他便硬拉著那還想找理由留下的二十六郎,就這麼上了馬車。

出了這等意外,瓏珠是怎麼也不肯留在家裡過夜了,只匆匆和那跟過來看熱鬧的鄭阿嬸說了兩句話後,便也跟著上了車,侍候著李穆兄弟一同回了王府。

直等那馬車出了坊門,坊門隨著那暮鼓聲緩緩關閉,仁豐裡的街坊們仍然不肯就此散去,人人都在熱議著那王府裡的兩位小郎君。

“……特別是那位二十七郎君,原只聽說他得了佛祖庇佑才徹底好了,卻再想不到,他竟生得這副模樣。只怕這樣一來,那廣陵城第一美男子的名號,該換人了吧?”

跟在莫娘子身後,隨著周家小樓眾人往回走的阿愁聽了大家的議論,忍不住衝著已經全然黑了的夜空翻了個白眼兒。前世的秋陽審美偏於歐美,最是欣賞個肌肉男了,而如今這個年代裡,卻是膚白貌美的偽娘和行動如弱柳扶風的病美人兒當道!

“那二十六郎君也不錯呀,生得濃眉大眼,看著就極精神極健康。”她忍不住悄聲對著莫娘子議論道。

卻不想她這般低聲說著話時,恰正遇上眾人議論停歇的當口,於是她的聲音一下子便突顯了出來。

“咯,”走在她前方的韓家二孃韓柳兒忽然低頭一笑,回頭斜眼看著她道:“原來你喜歡這樣的呀。”

莫娘子的眉頭皺了皺,道:“阿愁年紀還小,哪懂得什麼喜不喜歡,不過隨口一說罷了。”

莫娘子對她的維護,不禁叫阿愁一陣感動。她抬起頭,就只見她師傅不悅地擰著眉,見前面諸人都沒有注意到她們,莫娘子又壓著聲音喝斥著她道:“正正經經的女兒家,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