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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部分

送’,得說是‘賜’。小郎的身份在那兒呢,得說是小郎‘賜’給你阿愁姐姐的生辰賀禮。”

——得,又一個階級分明的例證。

不過,話說回來,往年李穆總要提前給阿愁送點什麼的,前年是一匣子宮裡賞賜出來的新鮮樣式宮花,去年是那剛試製出來的小銀鏡,今年卻是直到這時候都還沒個動靜。

吃完晚飯,阿愁回到自己屋裡,想著果然已經很久沒給李穆寫回信了,便拿出紙筆來,好趕在季大匠回別院前,把這耽誤了一些時日的回信給寫了。

其實阿愁並不喜歡寫信,小時候她作文就不好,可這卻是沒辦法的事,李穆雖然沒有硬性給她分派要彙報工作的任務,可她好歹拿著花間集一半的分紅呢,總不好真個兒放手不問花間集的事。便是管理上的事她管不著,她這裡總要向“領導”彙報一下她的研究進展的。

提起筆來,想起上一封信,還是坊間傳開莫娘子的緋聞之前的事,卻是不由得就把莫娘子和季大匠事,在信裡給李穆提了一遍。想著阿季叔幾番上門的模樣,她越寫越樂,覺得這事兒簡直就是一齣戲了。等再寫到今兒遭遇的這件事時,卻是忍不住就對著那信紙發了一通感慨,又開玩笑地謝了他那不在場的幫忙……

等冬哥敲門問她信寫得如何時,阿愁才發現,不知不覺中,她洋洋灑灑竟足足寫了七八張紙了。

她答應一聲,正要封筆,卻是忽然才想起來,她竟忘了告訴李穆,如今她已經滿師的事了,於是回頭對著門外的冬哥叫了聲“稍等”,趕緊又坐下在信後添了一筆。

寫完後,卻是又想起當初李穆曾說過,將來等她滿師時,要送她一隻妝盒作為賀禮的事,於是再次開啟那信又添了一筆,並告訴李穆,她師傅準備歇業,以及她繼承了她師傅那隻妝盒的事。

這般林林總總,等阿愁終於放下筆時,那七八張紙早擴充到了整整十張紙。

等她拿著疊成厚厚一疊的信紙出來,莫娘子見了,頓時就笑了,道:“你都寫了些什麼呀?竟這麼厚。”

這裡除了阿愁之外,其他三人都是不識字的。

阿愁看著手裡那厚厚一疊信,卻是不由就是一陣疑惑。她覺得她統共不過寫了最近發生的幾件事,不過是一些家長裡短罷了,怎麼就這麼厚厚一疊了?

她正回憶著她到底寫了些什麼,就聽季銀匠笑道:“每回小郎給阿愁的信,也是這麼厚厚一疊呢。”又問著阿愁,“小郎信裡都寫了些什麼?”

於是阿愁很是認真地回憶了一下,卻是忽然就發現,原來李穆的回信裡竟也都是一些家長裡短,比如宮裡的兩位公主因何而拌了嘴,皇后怎麼管著愛吃甜食的皇上,他姑姑家的小表哥如何被他們幾個聯手捉弄等等,卻是看得阿愁忽然就覺得,所謂皇家,也不過就是佔地大了些的普通人家而已。

阿愁把信交給季大匠後,便很快忘了她都在那信裡寫了些什麼了。她記得她除了寫了最近發生的幾件事之外,就只提了提製作睫毛膏時遇到的一些困擾。

她記得自己應該沒有在信裡提過莫老孃摔破銅鏡的事(畢竟這事涉及到莫娘子的個人隱私),可不知怎麼的,幾天後,她收到李穆派遣狸奴專程“賜”來的生日賀禮,竟赫然就是一面正好可以安裝在那隻妝盒裡的銀鏡……

十月十九日,是阿愁十三歲的生辰。以大唐市井百姓們的觀點來說,女孩兒十三歲是個很重要的轉折點,從這一天起,她便可以談婚論嫁了,也可以塗脂抹粉了……就是說,阿愁終於擺脫了兒童的範疇,正式踏入了少女的行列。

這一天,恰如季大匠跟莫娘子商量的那樣,他們決定替阿愁隆重慶賀一番。

還是老規矩,四鄰家裡借來的桌椅板凳,借來的碗筷盤碟,只是,這一回下廚的,卻不是樓裡的幾位主婦們,而是胖丫和她師傅。

等周家小樓裡的諸人和阿愁的幾個小姐妹們在天井裡舉起酒杯,正欲向阿愁祝酒時,那院門忽然被人拍得山響。

二木頭放下酒杯跑去開門一看,就只見門外站著那如今長得愈發人高馬大的狸奴。

那狸奴抹著一腦門的汗,對阿愁憨笑道:“終於趕上了,要是錯過日子,小郎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卻原來,他專程從京城趕來替李穆送這生辰賀禮的。

孫老和王夫子都可算得是二十七郎君的忠實擁躉,一聽說是小郎派人“賜”的禮,這二位就差要安排人擺香案了。

這般激動了一圈後,還是阿季站出來主持了局面,從狸奴手裡接過那裹得裡三層外三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