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10部分

了。”

“是呢。”阿愁笑眯眯地應道。

她的應答,叫上首那人又沉默了起來。

只是,和違了禮數總拿眼偷窺著羅娘子的阿愁不同,羅娘子似有什麼顧忌一般,始終溜著眼,不肯跟阿愁對上眼。

又沉默了幾息,羅娘子才問著阿愁道:“既然是養母,那麼,你是養娘了?”

阿愁默了默,才含笑應道:“是。”

“是從親戚家裡過繼的,還是領養的?”羅娘子問。

這明知故問的話,不由又令阿愁想發笑了。於是她用力抿著唇兒笑道:“是慈幼院裡領養的。”

堂上的婦人頓時又是一默。頓了頓,她才問道:“你……什麼時候入的慈幼院?怎麼進去的?家裡……你可還記得家裡還有什麼人了?”

阿愁一眨眼,心裡不禁一陣思緒翻轉。直到這時她才於忽然間明白到,原來那小阿愁不是什麼都不記得了,只是記得的事令人太過痛楚,她才刻意去忘記罷了。而當記憶裡想要忘記的臉再次出現時,該記得的,其實她一直都記得的……

那一刻,阿愁忽然又明白到,她一直以為自己是秋陽多一些,然而,其實小阿愁一直也都是在的。她是秋陽的同時,她也還是阿愁。以秋陽的人生閱歷,令如今的阿愁已經放下了她的過去,且很顯然,從這些問話裡就能知道,她的親人也早已經放下了她,唯一對她的惦念,大概就只是害怕她會突然冒出來給他們難堪罷了。

作為秋陽,她能理解。但作為阿愁,她卻沒辦法令自己全然釋懷。

於是,她飛快抬眼看了那羅娘子一眼,答非所問地應了一句:“我養母待我如同親生一般。”

那言下之意,似在說,你最該問的難道不是我如今過得好不好嗎?

果然,羅娘子似乎聽懂了,神情裡似有些難過。

話才剛出口,阿愁便有些後悔了。何必呢,放下就放下了,她又不是沒家人的人。

於是她垂下眼,恭恭敬敬地答著那之前的問話道:“之前的事,都已經不記得了。”

羅娘子又是一怔,看著阿愁重複道:“不記得了?”

“是。”阿愁應道:“聽說剛進慈幼院的時候大病了一場,把過去的事全都忘光了呢。”她抬頭又瞟了那位羅娘子一眼,明明不想再多說的,卻忍不住又多了一句嘴,道:“不過,便是沒生病,只怕之前也沒什麼值得記住的東西。”

頓時,上首的羅娘子又紅了眼圈,彷彿阿愁欺負了人一般。

似乎是為了掩飾情緒,那羅娘子伸手欲去拿茶几上的茶盞。只是,她的指尖在茶盞下的茶托上來回摸了兩圈,卻到底沒有端起那杯茶,只似有若無般應了一聲“哦”。

這含義不明的一聲兒,不禁令阿愁心裡有些煩躁。想著這麼僵持著不是個事兒,於是她主動出聲問道:“不知娘子想要梳個什麼樣式的頭?”

羅娘子愣了愣,抬手摸摸腦後整齊的髮髻,又沉默了一會兒才道:“你整日裡走東家串西家也是辛苦,我看,你不如就留在我們府上做個供奉吧。”

阿愁一怔——這是想要包養她的意思?!

抬頭間,她和那羅娘子又對了個眼。

——或者,是怕她洩露了那不能說的秘密?

看著羅娘子再次避開她的眼,阿愁忍不住又想笑了。於是她用力抿了抿唇,直把唇角處抿出個不明顯的酒窩來,才對那羅娘子笑道:“娘子大概沒仔細打聽過,其實我……”

“你在替王府的二十七郎君做事。”羅娘子打斷她——顯然,人家是打聽過的。

只聽羅娘子皺著眉頭又道:“如今你年紀還小,替個小郎做事倒還不至於會惹人閒話,可將來呢?他自有他的前程,你卻是一年大過一年,且……”

阿愁覺得,她好像是想說“你長得又不好看”或者“你沒那本事專寵”,不過話到嘴邊,羅娘子到底改了口,道:“將來傳出什麼不好的話來,最終吃虧的總是你。”

阿愁唇邊忍不住就露出一個含著譏誚的微笑來。

許是看到了她唇邊的這抹笑,羅娘子的話音頓了頓,又道:“再者說,你在外頭侍候人,總難免要受人的閒氣。我們府裡的老太君是個和善人,我這人也不難相處,你與其整日在外奔波,倒不如進我們府裡來,好歹我也能照應你一二。”

阿愁抬眼看看那位羅娘子,腦海裡忽地閃過一個畫面——年紀幼小的她含淚看著指尖上扎著的薔薇花花刺。上首那人抱著她,哆嗦著雙手不敢去碰那根刺,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