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夥裡就半拉子的二渣子懂點車,二渣子沒遇上這棘手的故障。眼見清晨就這樣過去了。
江風撲面,一晚沒睡的褚建軍一身蕭蕭易水的走過。
淡陽裡,依順和小叮噹縮脖子攏手的圍著三輪車打轉,一夜無眠的幾個人,目光黯淡。
二渣子從車底鑽出來,一手黑油。
小叮噹湊過來問,修好了?
快了。二渣子心不在焉的答,在弄會就好了。來根菸。
你都說多少個快了,靠,沒煙了,早抽完了。
靠,媽的也不給哥留一根。二渣子煙癮正上頭,頓時閹了。
還說留,草,那次不是你抽的最多。就跟煙有仇似的。小叮噹又槓上了。他這人有個毛病,天生的好抬槓,一次不抬跟丟了魂似的。
二渣子不搭理,知道這傢伙又犯病了。滿堤壩的菸屁股沒一個能吸的,不是短的捏不住,就是叫露水浸透了。
二渣子不知道在他修車的時候,地上的菸屁股早叫依順幾個刷了一遍,根本輪不到他。
褚建軍繞過車身,往高處走,這個位子因塌陷,形成了一個長長的高坡。
二渣子說,那個誰?別急著走。
褚建軍默然轉身。
依順幾個一激靈,被一道目光刺傷了。
二渣子是一邊眼,所以看人總是斜個腦袋,那道目光沒能和二渣子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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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音樂很悲傷1
所以,二渣子無所畏懼,二渣子還是用那種痞氣的口吻說,哥們,來支菸。
小叮噹心悅誠服。心裡說,服了。老大就是老大,真不是蓋的。媽的,這人眼神咋象攮了把刀子。
褚建軍原以為這幾個混混子是找茬的,沒想到竟然是討煙。這個黑瘦的小個子,痞是痞了點,不過在自已的眼神裡,還能張口討煙,這人也算個人物了。
褚建軍就算想破腦袋也想不到二渣子是個一邊眼,他的另一個眼珠天殘,眼眶裡攘著粒玻璃球。
褚建軍口袋裡原本有兩盒煙,昨夜在柳林裡吸了一包多,還剩大半包,煙好,希爾頓。
二渣子接住拋過來的煙,二渣子點上時,褚建軍的背影還在坡頂上。
二渣子說,哥們,謝了!我叫二渣子,老爺弄的,有事找我!
褚建軍一笑,沒有回頭。
這算不算被訛詐了。褚建軍想著二渣子那副痞氣的臉,突然覺得二渣子很嘎。見過理直氣壯的,但沒見過向素不相識的人要煙,要的如此理直氣壯的。
這人可能是全江城的頭一號吧!這是褚建軍給二渣子的結論。
三日後,褚建軍沒想到他又一次和二渣子相遇了。那個夜晚,細雨濛濛,音樂很悲傷。
血性和白結巴出了紅旗電影院,四丫和她的女同學們走在前面,四丫微微側個身子朝白結巴展顏一笑,一群花枝招展的身影淹沒在人群中。
血性嘆口氣說,這就完了。
啥這就完了?
血性在臺階上停下腳步,人群很快的稀疏了。
燈光的地面一片溼露,路兩旁葉片泛著水綠,毛毛的雨,在路燈裡有種朦朧的詩意。
靠。四丫沒拿傘哩!白結巴說,怎麼說下就下了哩!
這多大的雨,看你緊張的。血性不以為然,許多時候覺得戀愛中的白結巴不可理喻,就象這場電影一樣,一個下午白結巴跑上跑下,十來張電影票,也不知結巴私下裡牽沒牽四丫手。
這場電影是個外國片,其實,那年月是外國片都蠻受歡迎的,何況這個外國片叫《佐羅》。
這個時期的電影票難買,票都在票販子手裡。
四丫下午叫他家對面的劉雞毛給白結巴帶了個紙條,紮成蝴蝶狀,上面四個雋秀的字,白結巴收。
劉雞毛把個紙條弄的神神秘秘的,估計劉雞毛最近在西街受人欺,有點巴結白結巴的意思。
學兒姐老遠見了叫,雞毛,你個小屁孩,幹啥哩!
劉雞毛一哆嗦,血性也哆嗦,那個聲音高八度,呼嘯而來。
啥東西,見不得人啊!學兒姐衝白結巴朗,白結巴攥緊了紙條,方平眼神有些幽怨。
沒啥見不得人的。嘿嘿!血性忙打岔,雞毛,國慶找你打球呢。
國慶和魏紅軍他們在打籃球,這段時間他們都打籃球,籃球場叫他們霸佔了。一些學生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