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生存,好像生活又回到了當年在大學中,麻木著表情,沒有激情的生活。
諾諾被一對美國過來的猶太夫妻收養了,他需要一個更加成熟和穩定的家庭,而不是秦恬這樣始終為紅十字會做著半義務類的工作,她的生活只適合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光棍,而不是一個自己都養不活還要養小孩的傻姑娘。
於是,一個人生活的她更加糾結了,她不想搭理那些在戰後興奮過度荷爾蒙爆炸性擴散的小夥子,她也不想參加那些和她保守的中國風很不相稱的各類party,她也不願意成天去和那些後勤官還有富商攀談,晚上沒有網路和電視,只有各種戰報和裁決的廣播,或者是高雅的鋼琴,她捧著那些非中文高雅文學簡直輾轉難眠。
沒想到,戰爭過後,人生是如此慘淡。
可是,至少戰爭結束了。
秋去冬來,冬去春來,四六年過去了,轉眼四七年來了。
陸陸續續的,開始有戰俘被放回來了,都是從西線的戰俘,德國城中的女人一天除了工作養家以外最重要的事,就是每當有送戰俘回國的火車到達時,就全部跑到火車站,把男人的照片名字和曾經的番號貼在紙上,沿著站臺舉著,讓人辨認。
秦恬一開始躲躲閃閃的去了幾次。
走過的戰俘一開始都是有一些特殊技能的人,比如曾經的工程師,鋼琴家,畫家之類的。
沒人見過奧古。
秦恬將失望壓在心底,她喊朋友幫忙在站臺豎了一塊木板,貼上了奧古的資料照片,她沒有海因茨的照片,也沒有因為是西線而放棄,她寫了海因茨的名字在上面,大致描述了一下長相,也貼了一張紙。
第二天再過去,板上已經滿了,而旁邊,又豎起了一串的板子,差不多也貼滿了。
秦恬的工作就是,隔一段日子去看一看,然後把自己被掩蓋的尋人啟事給貼到最上面。
她一天天的,工作,等待。
等到她分到了房子,等到她的小屋門前的花園開始長出嫩芽,她等來了一九四七年。
她一封封的看完了秦父轉發來的奧古幾年前的信,然後又一封封的寫好回信放在自己的抽屜裡,無聊了,她又開始給海因茨寫信,給凱澤爾寫信,她還保持每週一封的給德國殯葬委員會的信,裡面包含了所有當年凱澤爾交給她的一包遺書的主人的名字。
可是她這麼久,只等來三個人的死亡確認答覆,於是她默默的寄出了那三封遺書。
她終於在清理出的廢墟中找到了猶太女孩莉娜當年被關押反抗的地方,她拉來了尚未跟著養父母前往美國的諾諾,指著那幢只剩一片廢墟的牆體問:“你知道這兒是哪嗎?”
“約翰森叔叔說,這兒曾經是猶太人聚居區。”約翰森就是他養父,是美國支援重建的建築工程師。
“好吧,你知道這兒曾經有過一場起義嗎?”
諾諾抬頭看著她。
“這兒曾經有過一場起義。”秦恬作肯定狀,“他們被關在這裡,做活,捱餓,挨凍,受苦……”
“和我一樣嗎?”諾諾小小的聲音。
“……是的。”秦恬親親他的臉,“但是他們想出辦法來,偷偷準備食物和槍,他們殺死了看守,在住的地方築起障礙,和外面的德國人對抗了好幾個月,非常頑強。”
“他們勝利了嗎?”
“……”秦恬不回答。
諾諾明白了,低下了頭。
“你其實沒明白,他們的勝利在於,他們抗爭了,懂嗎?”
諾諾輕輕的點了點頭。
秦恬有些糾結,她覺得這種雖敗猶榮的感覺跟小孩子講有些過於深奧,但是找大人講,她又不知道該找誰。
至少,她完成了莉娜的遺願吧。
年末,她收到了秦父的信,他問:“你以後有什麼打算嗎,終身大事上,你阿媽很急,給你物色了好幾個好小夥,我看著也不錯。”
秦恬回:“阿爸,我心裡有數,不過強扭的瓜不甜。”
秦父又回:“恩,我也這麼覺得。”然後,他隨信還附了一封信,信上是奧古的筆記,寫著,秦伯父秦伯母親啟(秦恬你別偷看!),用的還是中文!
秦恬開啟信,看完後,什麼也沒說,默默的把信放進了抽屜,起身繼續去工作。
一九四八年,又是一年春暖。
秦恬換了房子,雖然紅十字會有把工作人員的房子全部擴建,而且她的小花園也拉拉雜雜的長出了一點花草,可是畢竟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