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一想也對,留著個沒用的沮授,不如把程昱滿寵換回來,他也猶豫:“本相——本相,只是怕袁紹不肯交換。”
王朗道:“沮授得罪袁紹,袁紹必然不肯交換。可是聽說袁熙這人頗為喜愛籠絡人才,程昱又在他的手上,我們不如直接派人去見袁熙。”曹操點頭:“好,我即刻修書一封,你差人送給袁熙,雙方換人。”
“慢著,丞相不可。”荀攸站出來阻止。“丞相,現在還不是換人的時候。”曹操詫異道:“那你說,什麼時候才合適?”荀攸道:“必須要我軍攻下倉亭,兵圍黎陽,袁紹、袁熙心生膽怯,才能提出來。否則就是示弱於人,我軍氣勢必一落千丈。”
“許仲康、張文遠何在。”
“末將在——”張遼和許褚,一起站出來。
“你們兩個帶五萬兵馬,一天之內,務必攻下倉亭。”張遼許褚都是一見血就來精神的猛將,最喜歡接受這種艱鉅有挑戰性的任務。而且張遼和袁熙還有過節,巴不得扒袁熙的皮呢,兩人二話不說,領命出來,挑選兩萬騎兵,兩萬步兵,八千弓箭兵,還有兩千工事兵,殺出營寨,直奔倉亭而來。
黃河之水呼嘯著奔騰東去,春風盪漾,卻滲透著幾分悲涼,幾分慘淡。老爹身後只有飛揚的塵埃,和戰馬的嘶鳴與之相隨。黃塵瀰漫的通往倉亭的官道上,還有敗退中的幾百輛戰車,和數萬殘兵在行進著。天上掛著一輪孤冷慘淡的白日。白日的光芒也漸漸的被春風送來的濃雲所覆蓋,天地間一片昏黃,春雨和強敵,似乎都要不期而至。狼狽中,老爹和袁尚還有一班武將文臣進入倉亭,而號稱力敵曹營三大名將的眭元進,卻沒有同行,他把自己的性命,永遠的留在了黃河岸邊。
100。第一百章 程昱被俘
我沒到黎陽以前,尚是乍寒乍暖的時候,此刻倉亭城外,卻已經滿目春光。春光中混雜著血色和血氣。
我帥兵進入倉亭,看到老爹的時候,他正在吐血。一股鮮紅的噴泉灑向地面,鮮紅的血漿流過下巴,灌入脖頸,胸前的白色蜀錦內衣,有三成已經染紅了。血漿在不太平整的地面上聚成一灘血窩。
張遼和許褚率軍圍住倉亭三門,只留下通往黎陽的北門,讓守軍可以棄城逃走。許褚這人只能為將,卻不能為帥,比之義勇之夫,也強不了多少。他此時全身肌肉都繃得緊緊地,就像豹子在撲向獵物時的最後準備,嗜血的渴望,戰鬥的激情,使他幾乎引吭高歌起來。這怪物!!他向倉亭並不堅固的城樓看了一眼,便嗤之以鼻,揮手命令吹響號角,步兵在前,騎兵在後,弓弩手上弦,全部壓上去。號角一聲聲淒厲的響著,就像是閻王老子的催命鼓,把倉亭所有敗兵都震懾住了。
審配傻了、逢紀傻了、袁尚也傻了、父親昏死過去。逃回城裡的七八萬敗兵,心裡都在想,主公怎麼還不投降。
“這仗不能打了。”郝昭走到我身邊。“公子,倉亭守不住。”是啊,倉亭太小了,方圓不過四十里,城牆不足三丈高,箭剁差不多有五百,也沒有鹿角,陷馬坑等阻敵設施——主要是沒想到曹軍會打到這裡來。怎麼守,守不住!
其實這些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父親病危,群龍無首。將士除幽州兵外,全部士氣低落,七成以上急切盼望著投降免死,這種熱切的願望,使得他們根本就沒有打算跟城外計程車兵交手。
袁譚滿身血汙的從外面闖進來:“父親,敵人開始攻城了,我們怎麼辦?”他一眼看到我懷中昏厥的父親。我取出隨身攜帶的銀針,在他的百會和人中上下了針。鮮血立即止住。
“大哥,倉亭守不住了,你和三弟帶著父親撤到黎陽,回冀州去,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吧。”
“二弟——”袁譚哭了,眼淚成串的滾落到胸前。對於河北兵來說,這次虧吃的太大了,打擊比之官渡之戰更加沉重,可以說已經喪失了唯一一次重新振作的機會。跟來的,兩百名都尉以上級將領,剩下來的不到六七十個,父親氣惱羞愧,加上虛弱,急火攻心而奄奄一息了。連一向自負為智聖軍神的審配都六神無主渾身顫抖,雙眼無神,一片空白的。
“二哥,我也跟你留下來,都怪我不好,是我沒有看穿曹賊的詭計。”袁尚也哭了。這聲二哥,比袁熙聽起來順耳多了。
“不,都怪我,是我太魯莽了,非要去劫營,結果,中了人家的圈套。”袁譚懊悔不迭,差點拔刀自殺。
“你們計程車兵都沒了士氣,連膽子也一起沒了,留下來只會壞事,此刻只有我的幽州兵,是全師,你們走,我也要棄城走了,聽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