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另一名築基女修,也不再言語,揮起長劍斬向對方。那女修臉色蒼白,眼神中充滿了祈求,但邰騰文雙目之中已經燃燒起仇恨的火焰,所有仇人,今日一個也別想逃脫。那一日的慘狀歷歷在目,那一日的仇恨,只有用仇人的血來洗滌。
斬殺女修,邰騰文繞過兩名渾身顫抖的修士直奔一名築基巔峰的青年。
“不要殺我……”青年修士面對衝上來的邰騰文突然跪倒在地涕淚橫流的懇求著。
邰騰文手中長劍凝固在半空中,雙目中散發著熊熊的怒火,聲音沙啞的的低吼道:“那一日,我邰家人也是如此懇求於你,你,沒有放過我們。我的侄女就死在你的身下,你去死啊……”
噗的一聲人頭落地,神劍連連揮舞,將此人斬成數百段血肉,在神劍面前,築基期的抵抗沒有任何效果。
這時赤練仙子突然取出一把淡藍色短劍,抓住邰文蓮的手,將短劍放在她的手心,讓她緊緊握住,聲音柔和的說道:“去吧,你更加清楚你的仇人是誰。”
邰文蓮握著短劍,眼角兩行淚水滑落,身軀不由自主的顫抖著。是想起了那時的恐懼與悲痛,也是難以自已的控制不住即將雪恥的興奮。
“去吧,死,也要死的安然……”旁邊林城突然開口道。聲音低沉,有些悲涼。
赤練仙子輕輕一嘆扭過頭去。她和林城早就知道,邰文蓮已經心如死灰,活著,對於她而言就是恥辱,死亡,才是她的歸宿。將心比心,作為女人,赤練仙子尤其能理解她的心態。但兩人卻知道,自己對於她而言,無話可說。你可以理解她的悲痛,但並沒有感同身受,你沒有資格勸說。
“啊……”
突然,邰文蓮發出一聲似野獸般淒厲的嘶吼,猛然衝進萬山宗。那淒厲的嘶吼讓人心生悲涼,讓人聞之落淚。
林城和赤練仙子微微嘆了口氣,而身後所有邰家人都已經是泣不成聲。
幾十年來邰文蓮過的是什麼日子他們不敢想象,只要一想起來就如同五內俱焚一般的痛苦煎熬。現如今,邰文蓮終於發出了她的聲音,卻是那樣悽慘。邰家,邰文蓮,太慘!
“啊……”
噗……
一顆人頭落地。
邰文蓮如同瘋子一般見人就砍,手中的神器短劍鋒利異常沒有人能抗住這一擊。與邰騰文不同,邰騰文好歹還有一些理智,只尋找當年入侵邰家之人。但是邰文蓮卻沒有絲毫的理智,完全是見人就殺。不是沒有人想躲避,因為邰文蓮的攻擊沒有任何的招式,只是瘋狂的揮砍。但是他們剛一動念,就能感覺道身周有著龐大的壓力,讓自己不能動彈分毫。
連殺十人,邰文蓮依舊沒有停歇的跡象,一劍砍向一名築基初期的青年,但就在這時,一股無可抵禦卻又輕柔的力量猛然將她扯向一旁。已經瘋狂的邰文蓮揮劍砍死一人,殺向他處。
那名萬山宗青年抬起頭看向林城兩人,目光中略帶著一絲悲哀和無奈。
林城無法睜開雙眼,但能感受到對方的注視,神識直接烙印在對方的腦海傳念道:“我叫林城,以後你隨時可以來報復我。”
“剛剛是你放過我的?”青年在腦海中問道。
“是的。對於神魂強大的人而言,每一個人的神魂氣息都能感受到。我感受到你神魂氣息中的正直和善良,所以你可以不死。”
青年定定的看著林城,片刻後兩行淚水緩緩滑落。深吸一口氣,看向瘋狂斬殺同門的邰文蓮如同喃喃自語般說道:“對不起……我……當時無力改變什麼,現在也無力改變什麼。”
說完之後緩緩盤坐在地,轟的一聲悶響,青年自碎靈臺,化作血霧。他無力改變什麼,他曾經慷慨激昂指責王東亮,但無濟於事。現在他依舊無力改變同門一個個被屠戮的命運,他唯一的選擇就是用自己的死去挽救他們。
邰家人無動於衷,甚至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這一幕,赤練仙子微微嘆了口氣,林城則是抬首望天,雖沒有睜開雙眼,但無奈的情緒卻緩緩散發出來。
他,即使現在再有能力,也達不到那種傳說中逆轉時空的地步,更無法讓他人解脫於過去的仇恨。只能眼睜睜看著這一幕的發生。
他能理解青年的良苦用心。
每一個宗門,即使是宗主和長老十惡不赦,宗門內也必定有正直善良之人的存在,就像剛剛那名青年。只是他們無力改變什麼,無力改變宗門而已。
嘆了口氣,清朗的聲音傳蕩在萬山宗上空:“所有煉氣期修士立即到山門外會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