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星辰聽見小意微微挪動的腳步,感覺到小意在看他,將臉埋得更深,他不知道現在該以什麼樣的表情去看小意,他曾以為他對小意也只是兄弟的感情,以前雖被迫服侍男人,可他從不喜歡男人,後來他逃出來了,然後他發現他也沒辦法喜歡女人,曾以為自己一生都不會喜歡上任何人,可是他竟在不知不覺中喜歡了小意,原來不是親情呵!聽著小意漸行漸遠的腳步聲,唐星辰只想笑,想大笑,努力扯動嘴角,有苦澀的液體流到舌尖,唐星辰覺得,這個世界就像一個永不會醒來的噩夢。
小意覺得心裡很疼很苦,閉上眼睛就是唐星辰看著自己絕望悲慼的神情,驚醒之後眼前會出現另一個人的臉,還是那樣悲慼絕望的神情,戲子兩個字牢牢盯在他的心裡,怎麼也擺脫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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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二十三 對你,我從不曾瞭解 。。。
陸璃試著動了動身子,一絲絲滲入骨髓的難耐疼痛讓他不自覺呻吟出聲,感覺到扶在腰上的手緊了緊,然後又緩緩放鬆了力道,陸璃停止動作仔細聽了聽,身後劉魏白呼吸均勻綿長,等了一會兒,才又試著慢慢轉過了身子,看著劉魏白熟睡中的臉顯出平時未見的平靜,陸璃心中一陣恍惚。
他常常這樣看著劉魏白,以各種或憤怒,或迷惘,或悲哀,或懷恨的情緒,在眼睛適應了黑暗之後,他看到劉魏白偶爾皺起的眉,委屈的表情,看到劉魏白偶爾勾起的嘴角,甜蜜的表情,看到劉魏白偶爾緊閉的眼簾,悲傷的表情,那時候他常常無法將這個睡夢中無所依託的人與剛剛還在殘忍肆虐他身體的人聯絡到一起。
微不可聞的嘆口氣,陸璃輕輕拂掉腰上的手臂,起身朝書房走去。
鸚鵡睜著眼睛靜靜站在籠子裡,陸璃走過去拆除了它腳上的的紙筒,掃了一眼,面無表情的點起蠟燭,燭火遇到紙張瞬間燃燒,照著陸璃的臉異常清晰,蒼白面板,墨色眼球還有右臉上一道細細的紅線,有著詭異的迤邐。
火光明滅間,陸璃想了想,拿起筆匆匆寫了幾個字,轉成紙筒系在鸚鵡腳上,鸚鵡停在陸璃手上,眨了眨眼睛,藉著陸璃開門的瞬間飛了出去。陸璃又看了一會兒鸚鵡飛走的方向,才轉身回了書房。
滅了蠟燭,藉著月光看著窗外的景色,月光很明很亮,整個院子在深秋顯出一種蕭瑟的靜溢的美,鋪開作畫的宣紙,陸璃已經記不清這是他作的第幾幅窗外景畫了,開始,他只能看到這些景色,也就只能畫這些景色,隨著窗外的景色越來越美,隨著他能看到的越來越多,他已經習慣了這樣或坐,或站在桌前畫從這裡看出去的風景了,然後他發現,這樣獨特視角有讓人驚異的殘缺美,曾經以為一直一樣的東西其實每天都在變,從此也就畫得樂此不疲。
忽然肩膀一沉,筆觸一歪,紙上本和諧美好的畫作多了一筆濃重的墨跡,陸璃頓了頓回頭看向劉魏白,劉魏白一手拿著衣服披在他肩上,一邊低頭仔細看著桌上的畫,花窗外淡色的月光,粗糙的樹幹,斑駁的牆壁在這幅畫中有著說不出的美好,他甚至可以想象若是春天或夏天,在萬物甦醒著的季節,那將是更加美好,生機勃勃的世界。
陸璃不自覺用手去遮擋,劉魏白看著他,好笑道:“你擋什麼?有什麼我不能看的?”
將手移了開來,陸璃低下頭,靜默不語。
劉魏白嘆口氣,捧起他的臉,“你為什麼從來不肯與我好好說話呢?每次要麼不開口,一開口便是故意惹我生氣,這遊戲並不好玩。璃,我早就說過了,只要你安心跟著我,好好待在我身邊,我會對你好的。”
陸璃依舊面無表情,只是靜靜將眼光轉向旁處,劉魏白看著他,手中力道緊了緊,輕蔑道:“你難道對著我就只有這一種表情嗎?有本事在床上你也這樣,喊什麼疼,求什麼饒!”
陸璃感到腮骨一陣緊疼,牙齒一用力將下唇咬出一圈小小的齒印,依舊是默不作聲。
劉魏白看著他隱忍的樣子,半響還是放開了手,轉身道:“別在這待著了,容易著涼,睡覺吧!”
陸璃伸手抓住即將從肩上滑落的長衫,往上拉了拉,便跟了過去。
陸璃知道,等下他會睡著,再醒來劉魏白便會不在,他本是個很容易驚醒的人,也常常睡不著睜著眼睛一晚上,但只是臨近凌晨的眯一會,再醒來劉魏白也會不在,這個人,自己一丁點也不曾瞭解。
中原北方的冬天非常寒冷,陸璃常常在這個季節被傷風感冒纏身,李文軒來了幾次開了幾服藥總也不見好,劉魏白派人將清宮所有花窗全部封上了,暖爐也放了幾個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