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用不著討好我,我算誰呢?但是,他做這些做的很真誠,他倒是真心把我當成”玉梨小妹”。為著這個,我那時雖然仍是不喜歡他,可是心底裡十分感謝他。對我好的人,真的沒幾個,而青龍又是這麼素昧平生。慢慢地,我發現,青龍真的是一個很好的人,我找不出其他的什麼形容詞來形容他,只得一個”好”字。青龍約朱雀出去,從來管接管送,絕對不會像某些人那樣,讓女伴自行尋找約會處,或是在約會完畢,半夜裡讓女伴獨自返家。若是一起逛街,青龍絕對不讓我們付錢,不管是買一隻冰棒,或是一粒鑽石,還是吃飯坐車看戲,一律由他付,我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可是又不能堅持。還有,青龍從不在女性面前,講一個髒字,或是大聲吵嚷,他的舉止總是那樣斯文、得體,而且有禮。和青龍在一起的這些細節影響了我,直到後來,我評判男人,也是按著當時觀察青龍後得出的結論,作為標準,我發現,能做的和青龍一樣的男人,還真沒有幾個。我一直說朱雀好福氣,遇到了青龍。青龍就是這樣的人,他幫了你,絕對不會再提著,不像有些人,做了點芝麻綠豆的小事情,就呱呱叫地震天價響,而且,同樣一件事,他考慮的特別周詳;你有困難,絕無需開口,他自然會從旁打聽到,然後行雲流水般地幫你把問題處理掉,讓你心上暖融融地感激。青龍偶爾會到舞廳裡看看朱雀,我問他,”你怎麼不同朱雀跳舞?”“我不會。”“學嘛。”相處久了,我自然而然地當他是大哥般看待,說話也親暱起來。說老實話,如果我有親生大哥,待我如青龍待我一半好,我就心滿意足了。朱雀扭著腰身走過來,”他,同他跳舞,有多少雙鞋子都不夠他踩的。”青龍聽了,只是一味地笑。他脾氣真好。或者,他在我們的面前,脾氣真好,我從沒見過他發怒的樣子,或是聽到他講粗話。雖然我知道他是黑社會的人,但是他從不講粗話,永遠穿黑色西裝,舉止大方得體。一天,突然下起了大雨,舞廳裡沒幾個客人,舞女們只得自己找節目打發時間。青龍來了,他是來接朱雀和我,送我們回去。“我們也可以叫計程車的,這樣大雨,你送了我們還得往回趕,當心著涼。”我對青龍如是說。“這麼大的雨,不好叫車,還是我送你們吧。”青龍講的很自然。我知道,他是真心地體貼朱雀,和我。朱雀走過來,”唉,怪無聊的,玉梨,你來跟我學跳舞吧。”我急忙擺手,”我不行的。”“沒事,我教你。”其他的舞女也慫恿我,她們找了一條合適的傘裙給我換上,而朱雀則做男裝打扮,換上小馬夾和直統褲。身材高挑的朱雀,換上這樣的衣飾,配利落的短髮,不知多帥氣。樂隊奏響迷人的探戈舞曲,我試探著,握住朱雀的手,任憑朱雀摟著我的腰,跟隨著朱雀的腳步,舞動起來。慢慢的,我跳的有點樣子了,看著舞廳周圍牆上裝飾的鏡中,不完全的影像,我的腿,在空中、地面,劃出一段段美麗的弧線。悅耳的探戈舞曲,多麼動人的旋律。後來,我一直只喜歡聽探戈舞曲。青龍在一旁,燃起一隻煙,笑咪咪地看著我們。沒有一點血緣關係,可是,我們之間是那樣的彼此信賴、依戀,我完全的相信他們,從來沒想過他們會欺騙我、傷害我。不知冥冥中,到底是什麼,使得我們相遇、相識、相知,也許,真的是那種叫做”緣份”的東西。很多年很多年過去之後,我和朱雀,和青龍,都仍然那樣的信賴著彼此。在天空城,我渡過了最堅難的,但也是最難忘的時光。慢慢的,經濟開始復甦,舞廳的生意越來越好。也越來越忙了。朱雀慢慢的不陪舞陪酒了,而是做起了管理的工作。看著她天天在桌前處理檔案至深夜,我好奇,”舞廳又不是公司,還這麼辛苦。”“你懂得什麼,現在,各行各業都需要管理,只有管理的好,才有發展。”“管什麼?”“成本、費用、收入、利潤、人事,哪一樣不要管。”我一聽,譁,這樣複雜。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朱雀在天空城裡越來越有地位,終於,她成為這裡的經理。我很為她高興,可以不用再跳舞了。我滿心希望她能有個好歸宿。我十九歲那一年,市面上已經恢復的七七八八了,女人們的裙子越來越短,金子的價格上漲了,上舞廳來花錢的大爺也越來越多。同時,朱雀越來越忙碌。她要忙的事很多:新的裝修花多少成本;分店開在什麼地段:挑選新的服務生:和會計師討論各項開支預算;和公關公司商量怎麼打廣告``````天空城裡事無鉅細她統統過問。她很認真,很重視天空城,以及自己現在到手的地位。我則替她打理日常起居,讓她沒有後顧之憂。每天趴在沙發上讓我按摩,成為朱雀最大的享受。朱雀的生日到了。青龍計劃著代她慶祝一番,大家熱鬧熱鬧。“我才不要讓你們注意到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