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很塊,他就回過神來,作為一個兼職殺手,是不可能有這樣的葬禮的。哪怕是害死自己的人舉辦的葬禮,他敢肯定的說,也不會有。
忽然間,張子文想起了一句詞:枯藤老樹昏鴉,也許,自己應該被葬在那樣的地方才是合情合理的,然後……應該有一兩個人在每年自己的忌日來瞧上一眼,大概,也可能一個人都沒有也說不定。
不知道,小師妹會不會去……
張子文吃了一驚,自己怎麼會無緣無故的想起她來?難道……張子文不敢再想下去,可是那張巧笑嫣然的美麗臉龐在他腦海裡時隱時現,就連閉上眼睛,那個身影也會繼續出現,而且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明亮。
子文在心中暗喝一聲,硬生生地將小師妹清麗稚嫩的影子排出腦外,可是他自己也知道,要想忘掉那張臉恐怕還得花上許多工夫,大概……是一輩子?
張子文不敢再胡思亂想了,強自將心神轉移到葬禮上來。見葬禮已經結束,人群開始散開離去,張子文也跟在人流最末,不過是亦步亦趨,在路過一株大樹的時候閃身藏了起來,因為他看到舒瑩瑩沒有走,張飛虎也留了下來。現在他離墳墓的距離倒近了不少,加上此刻墓地裡又安靜得出奇,能夠很清楚的聽清楚他們的講話。
“阿亮是我的好兄弟,他死了,我也很傷心……”
“張哥,阿亮命苦,你一定要幫忙找出兇手啊。嗚……”
“我知道的,你放心好了,人死不能復生,你也要多保重身體,要是有什麼困難,雖然說好了……”
正當張子文凝神仔細聽他們談話的時候,忽然感覺有人在扯自己的kù子,低頭一看,原來是一個約五、六歲大的小女孩,這小女孩生得清清新爽的,頭頂上紮了兩根小辮子,粉嘟嘟的臉蛋彷彿瓷娃娃一般可愛,奇怪的是這小傢伙也穿著一套黑色的衣kù並且披了一身麻衣。此刻她正悄然拽著張子文的kù管,仰起小臉疑惑地看著他。
張子文心中一動,半蹲下來,摸摸她柔軟的頭髮,淺笑道:“小傢伙,你是誰呀?”
似乎非常不滿張子文對她的稱呼,小女孩皺起兩道淺淺的眉毛,腮幫子鼓鼓地,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瞪著張子文,小拳頭朝他揮了揮,嚷道:“我不叫小傢伙,我的名字叫寧兒。”
聽到小傢伙的爭辯,張子文啞然失笑,順著她的意思道:“好好,我知道了,寧兒對吧?**媽呢?”
“那兒,”寧兒抬起小手朝舒瑩瑩所在的方向指了指,“叔叔你認識我媽媽?”小寧兒偏著腦袋問道,容貌可愛至極。
“呵呵,我不認識**媽,不過我認識你爸爸。”張子文笑道,看寧兒可愛,一把將她抱起來,寧兒倒也不認生,任張子文把自己抱在懷裡,只是疑惑道:“那我怎麼沒見過你呢?”
“嗯?”張子文楞了一下,隨即哈哈一笑,“你爸爸都只見過我一面,你又怎麼會見過我。小丫頭鬼機靈的,”說著,用曲起的食指颳了一下她的小鼻子,問道,“說吧,找叔叔幹什麼?”張子文一邊說著,眼角的餘光卻看見張飛虎已經跟舒瑩瑩道別離開。
聽見張子文如此一說,寧兒竟羞紅了臉,低聲道:“媽媽要跟大伯說話,讓我過來玩,我一來,就看到叔叔你了呀。”
張子文淺笑著搖搖頭,心道彭亮這個女兒還真可愛,可是轉念一想,寧兒也挺可憐的,這麼小就得到了爸爸,現在看來她還不明白死是什麼意思,以後弄懂了還不知道會多傷心呢。不過雖然如此,張子文卻絲毫不為自己殺了彭亮感到羞愧,因為即便不是他,張飛虎也會請其他殺手的。
也許是見張子文一臉的親切,也許是覺得張子文是爸爸的朋友,寧兒竟然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把張子文的墨鏡摘掉了,這下倒把張子文給弄呆了,可是接下來的一句話更是驚得他差點連下巴都給嚇掉了。
“叔叔,你好帥啊。”寧兒一手還握著墨鏡,一隻手卻已經攀上了張子文的臉,冰涼的手指觸碰著張子文的面板,不過他這個時候卻沒什麼感覺,完全被小寧兒的話給驚呆了,“現在的孩子,都這麼早熟的嗎?”
張子文還在思考要不要把這個小女孩放下,身後卻傳來一聲呵斥:“寧兒快下來。”聲音洪亮悅耳,正是彭亮的遺孀——舒瑩瑩。
寧兒一聽見聲音,嚇得連忙將手放下來,又將墨鏡塞到張子文手中,哧溜一下從張子文身上滑了下來,循聲跑過去,到了舒瑩瑩身邊,抓著媽媽的裙子撒嬌:“媽媽,媽媽。”見此情景,張子文不由搖頭苦笑,向舒瑩瑩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