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還有人上前迎戰那白衣女子,直到那些勇敢或是魯莽的人全部死光,其他的人才開始明智起來。白衣女子所到之處,人人避之不及,剛才殺敵的英勇早已蕩然無存。膽怯和英勇就這樣在他們身上變來變去。
兩百多人要殺也要一段時間,黑衣人在地上灑了大把葉子,這眾人一時錯愕不解。現在人人都以知道來犯的黑衣人是魔教。幸運的是他們人數不多,不幸大部分人都要死在這裡。
天若聽到打鬥聲,便來看個究竟,只是萬萬沒有想到看到的是這番情景。置身於這場突如其來的廝殺,看見的是屍橫遍地,聽見得是慘叫與哀嚎,聞到得是刺鼻的血腥味。這種場面呆久了,有人會堅強,也有人會崩潰。而天若會是那一種?現在他瞳孔在放大,身子在顫抖,呼吸在急促,心跳如雷,是要崩潰的前兆。但天若還是挺了過去。一咬牙,抱緊林靜,在廝殺人群中橫衝直撞大逃亡。
像這樣廝殺,天若經歷三次,第一次是在易家,天若幸運不僅沒死,還在意志崩潰之前被人打暈。然後師門被人慘滅,那是天若有史以來第一次差點崩潰,心中想起一人才將他從崩潰邊緣拉了回來。第三次是在莫家,那次廝殺比現在更慘烈。
也許是這些經歷,又或許是天若本身就隱含堅強一面。反正天若現在是挺過去了。而林靜又發現一個另一個現象,驚奇道:“奇怪,這些黑衣人怎麼都繞著你?”
經林靜一提醒,只管逃的天若這才發現,雖然黑衣人殺人如麻,但是唯獨對自己卻是置之不理。易家那次也是,還有莫家。
白衣女子將劍插回劍鞘,莫非她要退,就此放棄?但一點也不像!而剩餘黑衣人將那白衣女子圍在中間,眾人再將黑衣人圍在中間。一些人一看勢頭有利,紛紛掉頭回來參與圍剿。
但是此刻,人數少的一方,身處劣勢一方,戰意依然高昂。眼神堅定不屈,勢要死戰到最後。白衣女子雙手划動,似在施展一套絕學。在她四周居然開始起風了,卻不是單向,而是以她為中心,一股漩渦旋轉的風。風越擴越大,越來越猛。眾人感到的是突如其來的壓迫,地上樹葉丟落的斷兵被統統捲起。
眾人中一個老一輩驚呼:“天羅永珍,張氏道德絕技,不可能。”一副不敢置信的神色。到底可不可能,答案就要來了。
一片葉子在風的捲動下,劃過一人咽喉,那人拼命屏了一會,一張臉都要皺在一起。終是再也支援不住噴出血霧。倒底氣絕。那白衣女子手連連揮動,已四周佈下強烈氣場。竟將所有人都籠罩進來。眾人無不感到巨大壓迫,舉步艱難。周圍勁風掠過,但是恐懼的是,勁風中夾雜著無數飛葉,折斷的兵器,鋒利無比。死亡再次降臨,四周血霧橫灑,求生的呼喚,無用誰都自身難保。揮劍自衛,無用,在如此氣場壓迫下,動作已不靈活,飛葉如此之多怎麼擋。修為高深的老一輩,運起護身罡氣,也無用。護身罡氣居然化作天羅永珍氣場一部分。
催發的所謂劍氣,就像飛葉一般也被勁風捲走,反成危害。
這就是曾經的天下第一張氏道的絕技,一個失蹤成謎的人。天羅永珍以萬物為兵,在這裡只有一種武功能保他周全。天若不滅真生運起,又背身迎風這樣也可護主林靜。只是一片飛葉,一件斷兵也未曾碰撞到他。
有幸躲過去的人不過五十,鬼煞一早發現不對,及時帶著鬼盾與鬼頭退身,看著天羅永珍氣場內,頭顱斷臂橫飛,背身插滿短劍,流血遍地。臉色猙獰,死不瞑目。在外面的人,驚恐萬狀,一天經歷兩次,或多或少有人精神崩潰,四處亂逃。
也有人叫罵:“魔教,你們也太狠,當年圍殺你們,不是人人都參與,不必趕盡殺絕吧?”
一個黑衣人回了他:“既然入了江湖,就要有面對這一天的覺悟。”明顯魔教為報當年之仇,報復目標是整個武林。
鬼煞氣極,因為他終於知道,三日前是誰襲擊了鬼谷。使鬼谷死傷慘重。鬼谷與魔教被那些自命正道的武林門派同列為邪魔外道。理應沒有大仇,魔教難道真是喪心病狂,要血屠整個江湖嗎?
不知何時,勁風停了,天若睜開雙眼,周圍沒有一人,有的只是屍體與血泊,天若怔怔站於原地,一切都是那麼觸目驚心。林靜捂著天若雙眼道:“不要看了,我們還是快走吧。”說完便將頭埋進天若的懷裡,閉上眼睛,有些疲憊之意。
遠處,一點花光搖曳,天若不知方向,便尋著火光而去,居然有人在沿途留下火把,就像特意給人引路一般。無路可走,天若別無選擇只能沿著火把一路前行。心中有個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