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東說著,爽朗地笑了起來。他的年齡本來就不大,只比陸維大十一、二歲,此時一笑,完全沒有了那種大鋼琴家的架子,顯得像個鄰家大哥般平易近人。
被孔祥東這麼一誇,陸維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說道:“孔老師您過獎了,在你們這些鋼琴權威面前,我這點水平可實在是有些班門弄斧啦。”
“好就是好,用不著謙虛,謙虛過分就是虛偽啦!”,邊上一個看上去比孔祥東年齡略大些的老師一瞪眼睛,對陸維說道。
“魏哥啊,我看你從陸維下午開始演奏就不停地盯著人家看,演奏結束後還衝上臺抱著陸維同學,情緒有些不太對勁啊哈哈,要注意你鋼琴講師的身份吶。”,孔祥東笑著對這個看上去臉瘦瘦的,帶些憂鬱氣質的人道。
“這叫對音樂的狂熱,搞音樂就是要有這種態度,我不覺得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那被孔祥東叫做魏哥的人有些激動地說道。
“好了,不和你犟了,對了陸維,我給你介紹一下,這幾位都是中央音樂學院鋼琴系的講師,剛才和你說話的這位是魏曉凡老師,別看他只有三十多歲,可是中央音樂學院的資深鋼琴老師啊,而且是貝多芬的狂熱愛好,現在你明白為什麼他聽到你的《月光》情緒那麼激動了吧。其他這幾位分別是林老師、馬老師、劉老師和姚老師。”,孔祥東一一介紹道,每介紹一位,陸維都微笑著點頭問好,彬彬有禮的舉止很快博得了各位老師的好感。
“陸維,是不是很奇怪我們為什麼把你叫到這裡來?”,孔祥東笑著問陸維,隨後不等陸維回答便繼續說道:“其實我們幾個來這裡的目的並不只是為了做評委而已,也是想借這個機會現一些鋼琴方面的人才。你知道嗎?董坤就是在上次擂臺賽上被我現的,現在跟我已經學了一年多了。這次,我們的運氣同樣不錯,竟然在沒有音樂班的昌師現了你。怎麼樣,有沒有興趣做我的學生啊?”,孔祥東笑眯眯地看著陸維道。
“當然願意!”,陸維激動地說道,這麼難得的機會,如果自己不把握住,不成傻子了嘛。同時陸維也恍然大悟,怪不得董坤的鋼琴彈得這麼好,原來有這麼一位名師在暗暗指導她,想到自己馬上也可以受到這位大師的指導,陸維激動不已。陸維雖然有了肯普夫的部分鋼琴能力,但並不代表就是一個鋼琴大師了,仍然需要長期的、大量艱苦的練習,來把這些能力真正地融合成為自己的東西,而有一位名師在一旁指導,很顯然會讓陸維少走不少的彎路。
“我說祥東,你能不能把這個學生讓給我?”,邊上的魏曉凡插了一句話過來。
“讓給你?憑什麼?”,孔祥東把眼一瞪,看著魏小凡,他們幾個人私下交情都不錯,雖然孔祥東的名氣很大,但和他們在一起很顯然沒有什麼架子。
“憑什麼?你沒看他貝多芬彈得那麼好嗎?如果讓他跟著我,我敢說不出兩年,我一定能把他培養成詮釋貝多芬作品的世界級權威,別看你現在的名氣比我大,但說到彈貝多芬,我老魏可不服你!”,魏曉凡不甘示弱地看著孔祥東說道。
“這我倒承認,不過老魏,你也不想想,一個真正意義上的鋼琴家,有可能只演奏一個作曲家的作品嗎?那樣的話會限制了他的眼界,不會有太高的成就。我希望他能夠多接觸一些不同風格的作品,從中汲取各自的長處,這樣才能走得更遠。”,孔祥東看著魏曉凡道,他雖然比魏曉凡年齡小几歲,但論鋼琴的眼界,卻遠比魏曉凡寬得多。
一席話說得魏曉凡沒了脾氣,他也是搞鋼琴的,自然知道孔祥東說得沒錯,但看到這麼一個好苗子在眼前,有可能實現自己心中的夢想,偏偏又得不到,一張臉上寫滿了焦急的神色。
看到魏曉凡的樣子,孔祥東不禁笑了起來,自己這個老朋友都35了,性格還和小孩子一樣,單純而率性,除了鋼琴,他的生活裡幾乎再沒有什麼其他的東西了,能在中央音樂學院當老師,他可以說是全憑著自己的才華,在這裡一教十來年,還是個講師,他也不爭什麼,一天到晚除了上課就和鋼琴泡在一起,即使在音樂氛圍濃厚的中央音樂學院裡,也沒有幾個人像魏曉凡這樣近乎偏執地熱愛著鋼琴音樂,確切地說,是熱愛著貝多芬的作品,因此,他能以一個小小的講師而成為中央音樂學院研究貝多芬的權威,也就不奇怪了。
此刻,他那一臉焦急地神色,都落在孔祥東的眼睛裡,孔祥東打趣地道:“行啦,別擺著那張臭臉啦,我在北京的住處離學校也不遠,陸維先跟我上完課,你再來專門給他講貝多芬不就行了嗎?”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