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嘩啦——”一聲,二皇子被澆了個透。
睫毛輕顫,二皇子慢速睜開溫怒的暗瞳。
“終於肯醒了?”子晴笑得燦爛。
二皇子俯首,以手掌蓋住眼睛,免得被那欠抽的笑閃到,讓本來就宿醉的頭更加陣痛。
“告訴你一個好訊息。”子晴說得輕鬆,“皇帝恢復了四皇子的身份,又娶他做了皇后。”
一瞬,二皇子身邊的空氣凝結,只是很快又恢復正常,快到看上去沒有任何異常,“這算什麼好訊息?”
“皇帝大喜,免了所有皇子的罪,也不再追究你奪權的事了。”子晴越笑越燦爛,“所以你可以回去了。”
聽到子旭做了皇后,碧政本是驚得說不出話,可繼續聽下去,卻忍不住插道:“殿下若不是為了二皇子殿下才與皇帝做了交易?”
“放心,你家殿下眼裡除了當今聖上再無其他。他的心從記事開始裝的就只有那一個人,真要追究,應該是他引誘了父皇才是。”二皇子皺眉,不爽。
“嘿~?吃醋?”子晴壞笑。
“吃誰的醋?”二皇子對子晴投出眼刀。
“‘你家’父皇,‘你家’四皇子殿下,‘你家’碧政,到底哪個呢?只有二皇子殿下自己心知肚明。”子晴說到一半二皇子就殺了過來,他一邊躲,一邊繼續調戲。
邊上的炎玉看了心癢癢,也忍不住調笑起碧政,“‘你家’殿下和‘你家’二皇子殿下還有‘你家’二皇子殿下的皇叔關係不好啊。”
碧政扶額,他身邊怎麼就沒一個正常點的人?
二皇子的毅力強韌,追著子晴打了一上午。
子晴被追得氣喘吁吁,臉上掛起兩碗寬麵條。他不就說了一句不輕不重的戲言麼,至於追殺他一上午嗎?
“行了、行了,我知道二皇子殿下是不甘‘你家’父皇被搶走……”子晴還沒說完,一把亮堂堂的刀便從他眼前飛過。若他躲得慢,腦袋恐怕就被刺出窟窿了。
惱、惱羞成怒?子晴心有餘悸慢慢往後退去。
二皇子殺氣未減,一步步逼近子晴。
“要、要不要聽故事?很有趣的。”子晴一緊張起來就胡言亂語,特別是在性命攸關的時刻,就喜歡說些不切實際的話。
不過二皇子倒不可思議的上鉤了,“什麼?”他盯著子晴,那眼神像在說:“若是沒趣你就給我去死。”
“咳嗯——”子晴見有了轉機,清清嗓子,開始講故事。
皇帝是先皇的初子。
先皇一心致力於天下一統的大業,對後宮幾乎到了不聞不問的地步,理所當然的就封了皇帝做太子。
當時,所有人都不會去懷疑太子將要繼承皇位這件事。
也就是因為這樣,皇帝的身邊幾乎沒有任何能跟他說話的人。
所有人對他的態度都像是他已經登上了皇位似的,拘謹、崇敬。
再說,皇帝的母后生下他就離了世,想要皇位的其他兄弟更是不會親近他。他擁有的,只有的數之不盡的財寶和最崇高的權利。
他是一生來,就深切知道作為皇帝的孤獨。
“就這些?”皇帝的事蹟,二皇子早就在宮裡聽了不下百遍,雖然角度有所不同。
“哪裡,一個人得到一切後就會本能的去尋找童年失去的東西。陛下在找的,是親情。”子晴眯起眼睛,“所以,你若是對‘你家’父皇稍微拋個媚眼,勾引一下,‘你家’父皇說不定就歸你了。”
“你是嫌天下不夠亂嗎?”二皇子利劍出鞘。
“等等等等!我搞錯了?那要不要聽另一個故事?是‘你家’四皇子殿下的。”子晴連忙討饒。
“你連他的面都沒見過還講故事!”二皇子耐著性子聽到現在就是在發傻,二話不說,繼續追殺。
月夜,寢宮屋頂。
風陣陣,吹起子旭的衣裳、墨髮。
子旭隨意的坐姿,靜靜望月。
屋下,皇帝回了寢宮,又匆匆離去。
“御。”子旭叫著皇帝的名字,從屋簷飄下。純白的長袍在黑夜拖出一道淡光,髮絲飄揚,靜而優雅的落到了地面,擋在皇帝面前。
皇帝看得晃了神,視線像是釘在了子旭身上,再也挪不開去。
很久很久以前,皇帝就見過那道白影。
那時還奇怪刺客為何著白衣。
動用了不知多少侍衛,才終於揪出個四皇子,虛驚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