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略一點頭算是答覆。
邵誼也想說點什麼,可白凡已經發動了車,瞬間開出去了老遠。
他看到遲焰的臉隔著車窗一閃而過,有些蒼白,額角上還有汗,臉色已經不太好了。
然後他才想起來,今天晚上的事情,他連一句謝謝,都不曾對遲焰說。
第二天上班的時候他想給遲焰打個電話,於是跟唐雨要來了遲焰的號碼,想了想遲焰可能還在休息,打電話也許會吵醒他。
可他又太想知道遲焰的傷勢。
打吧。
還是算了?
哎,打了打了。
還是算了……
糾結了一上午,過來給他送檔案的小七看不下去了,給了他後脖子一巴掌:“扭來扭去的,凳子都要被你坐垮了。”
邵誼想起了意見很重要的事,轉頭問小七:“白蓮花有沒有說我可以出外勤啦?”
“這個星期還是沒給你安排外勤,不過他今天沒來上班,你要是想出去我就當沒看見了。”小七衝她眨眨眼。
邵誼想了想,猛然站起身來拍了拍小七的肩膀:“交給你了!”
“行了快去吧,動靜小點兒。”
貓著腰跑出辦公室,邵誼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掏出手機給遲焰打了個電話。
不安的嘟嘟聲沒有持續幾秒,電話那頭很快便傳來遲焰沉穩冷漠的聲音:“喂,你好。”
跟平時沒有什麼區別,一樣的不帶任何感情,也聽不出絲毫的疲憊。邵誼連忙說:“遲焰嗎……我是邵誼。”
那邊驚訝了似的停頓了一下,然後,邵誼聽見了一聲極輕的氣音。
邵誼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遲焰笑了?
他想象了一下遲焰拿著電話笑出聲來的樣子——這個腦補有點困難。畢竟他從來沒見遲焰笑過,那張冰山一樣的臉會笑?簡直不可思議。
遲焰並沒有給他更多想象的時間,很快便如常地回答了他:“嗯,你好。”
他說得客氣,卻很輕鬆,邵誼馬上放鬆下來:“你沒事兒吧,我昨天走的時候看你臉色不太好。”
“沒事,傷都是皮外傷。”遲焰輕描淡寫地說。
邵誼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了自己的疑惑:“我看你走路的時候捂了一下腰,是不是腰傷著了?”
“捱了一棍。不太重。”遲焰依舊是不帶一絲溫度的語氣,像捱了一棍的是別人一樣。
“我就知道……”邵誼心下一沉,果然是受傷了啊。他咬了咬嘴唇,“昨天的事情,我還沒跟你道謝呢,謝謝你幫我出頭,你受了傷,我挺不好意思的。”
遲焰還是那兩個字:“沒事。”
邵誼急了,有些傷可大可小你知道嗎。腰對男人來說是多麼的重要啊!
“什麼沒事啊。你下午出來一趟唄,我知道一家跌打館,治這種瘀傷最有效了,我帶你去吧!”
電話那頭遲疑了一下,接著傳來紙張被翻動的嘩嘩聲,沒一會兒,遲焰回答他:“行。”
邵誼鬆了口氣:“那我一點鐘在我們小區門口那邊等你,你知道的吧?就你上次吃腰花粉那兒。”
“……好。”
“那不見不散。”
邵誼掛了電話,看了看時間,計算了一下車程,決定到小區門口之後先去吃一份臺灣滷肉飯。
一點鐘,遲焰準時出現在了王記門口。邵誼吃完滷肉飯出來遠遠就看見一個修長的身影站在樹蔭下,一動不動,宛若雕塑。
他連忙抹著油乎乎的嘴巴一路小跑,伸手跟遲焰打招呼:“哎哎,我來了。”
等他走近了,遲焰對他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他臉上被撓出來的三道傷已經結了痂,變成三條深紅色的印子。
邵誼一邊帶著他往跌打館的方向走,一邊跟遲焰推銷:“哎,我跟你說,那個跌打館特別神,我每次翻牆盯梢磕了碰了,去按幾下準好。”
遲焰皺了皺眉,問他:“你經常受傷?”
“出外勤有時候會。不過我算比較靈活的,偷拍被抓到的話會捱打,那樣更嚴重。”邵誼回答得滿不在乎。
遲焰頓了頓,突然停下腳步,看著邵誼:“為什麼要做娛記?辛苦,又容易受傷。”
邵誼沒想到他會這麼問,愣了一下,然後笑了:“因為有趣啊。”
兩人又慢慢地在路上走著,安靜了一會兒,邵誼突然認真地說:“其實我有試過去報社上班……”
遲焰轉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