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罪。元氏,你覺得這樣的罪名,你擔不擔得起。”
他甚至不曾逼視她,不過是淡淡的看著,像看著一具屍體一樣的冷漠。元順華身子一軟,陡然癱倒在地上,她仰著臉,臉上如今是不作偽的楚楚可憐,她面前的男人卻分毫不見動容,也不曾上去幫扶,像是不願意挨著她碰著她一般,說不上厭惡,但就是不曾有過一丁點兒感情。
“你如今身居高位,又即將成為人人羨慕的物件,朕待你不薄,你還有什麼不滿足。”
一席話聽的元順華心灰意冷,只覺得面前的男人涼薄至極。屋裡明明還燒著地龍,她卻覺得指尖都好冷。
“好了,朕讓人送你回去,你如今是有身孕的,從前用的奴才都不能用了,等何呂宣了口諭,如今你有孕,一切從簡,朕只讓和妃收拾收拾,你搬過去也就罷了。”
元順華聽了,像是再也撐不住,突突地跪在地下給東方止磕了幾個響頭。男子高高在上,像是謫仙人一般觸不可及,元氏聲音發著顫,連說話的舌頭都打著旋。
“皇上就算是讓臣妾死,也讓臣妾做個明白鬼吧。”
東方止勾了勾唇角,又覺得屋子裡的花瓶擺的不正,他無動於衷,施施然從元良人面前走過去,眼神聲音都淡。
“你現在是有身孕的人,不必動不動就下跪。”
元順華幾近崩潰,男人面貌無情,半點也不願意理會她。只是說著冠冕堂皇,卻讓人覺得不著邊際的漂亮話。
送走了元順華,還沒過半柱香的功夫,長寧殿的人就匆匆而來。和妃並未因之前那事而有半分的萎頓,反而覺得皇帝偏袒,私心裡必定對她在意,那一層得意便更甚,如今要不是被太后警告不許輕舉妄動,想必尾巴早就翹上了天。
和妃身邊的人同她一樣,見了東方止,笑吟吟地下跪行禮,說了句皇上萬安。東方止如今萬分不待見公孫一族,如今還留著,不過是等著厚積薄發,並不為其他,只是這家人像是慣來都沒什麼自知之明,仍覺得自己的是累世的大族,總覺得皇族會對他們有著無限的寬容。
“主子聽說皇上這幾日睡得不舒爽,是以親自給皇上做了個枕頭,枕頭裡的玉芯子還是和妃娘娘的孃家累世傳下來的東西,說是當年太/祖皇上賞給公孫皇后,公孫皇后過世後,又賞給了公孫家。”
這是拿祖輩來壓自己?
皇帝覺得荒唐,招了招手就讓人接過那所謂累世傳下來的枕芯子做出來的枕頭,卻是看也不看一眼,而是問面前那仍跪著的女子:
“明日元順華就要搬去長寧殿,和妃如今掌六宮事,照顧元順華是她分內事,回去告訴你們主子,到時候若是母子都平安,朕大大有賞。”
那婢子剎那變色,硬著頭皮,用著哀慼腔調,做出不岔的樣子。
“娘娘一心惦記皇上,皇上卻不問娘娘,只說旁人。”
東方止聽了也不惱,反而低頭看著她,那婢女跪在他腳下,四目相對時,兩個人離得不遠,那婢女自幼跟著和妃,也算見過世面,但如今見了皇帝,卻仍撐不住心慌意亂。
“你叫什麼?”
她不意皇上突然問她名字,怯怯的說了句碧落,再不復初時的利落果決。
“你很忠於你的主子?”
“是。”
她不知皇帝意圖,心中怯怯,卻又不敢多問。
東方止又看她一眼,看的她心裡發憷,又如小鹿亂撞,等了許久卻沒等到皇帝再說其他,那替主子抱屈的心思也早飛到九霄雲外,碧落走的時候,元順華有喜的訊息已經傳遍六宮,和妃帶著麻花便去了建章宮,太后正禮佛,見了淚眼婆娑的和妃,數日集聚的怒氣終在此時按捺不住,盡數噴薄而出,也不顧旁人阻攔,大力甩了她一個耳光。
皇太后這些年,陰謀陽謀,朝堂後宮,除卻不能生育,一生都算是順風順水,不曾失手潦倒。如今被一個養子拿捏,自己的親外甥不能作為助力,反而失了帝心,公孫家百年基業雖不說會因為這個小女子而毀於一旦,但公孫家要是再想過上如先帝朝時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日子,要靠著公孫展顏,怕是難如上青天。
太后怒其不爭,哀其不幸,這幾日靜心禮佛,本為平復心緒,公孫展顏許久未踏足建章宮,今日急匆匆的趕過來,又是滿面的淚痕,平日不知道孝敬,只在有事的時候惦記起自己這個姑母,又是這樣的不爭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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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凰殿一樣靜謐,一根針落下來彷彿都已經是天下的聲響,舒樂從未見過這樣子的虞素,她大氣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