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告訴我,你原本打算怎樣?”景陌蹙眉,“你知道留下安繁素的威脅,你還興起放她走的主意?”
“我放她走只是為了留她的條命,假若有一天奔赴黃泉,也好與地底下的母親有個交代,不會無顏面對我的父親。”她深吸一口氣,“我已經在宮外接辦好了房子,一旦將她送出宮,必將嚴加看管,其實,與冷宮生活無異,但最起碼不會失去性命。安繁素造的孽已經足夠多,我給她命。只是為了償還母恩。”
“事情行到今日,別的不怕,就是怕失去控制,”繁錦抬頭,“景陌。你一定要幫我。”
“你怕失去對繁素地控制?就不怕失去對皇兄心的把握?”景陌深深看她。嘆氣道,“因為景杞與你有著同謀的嫌疑。還未等取證確鑿,他便已經將他關至了雲繡閣。他平日裡是一個多麼嚴謹考究的人。因為你如此”他微微苦笑,“對於他來說,你已經是背叛。”
“而且不管我們如何努力,這一點背叛,都比任何事情要可怕的多。說白了。這宮廷之中,就是皇兄地主宰。”
“他心所向,才是我們勝負與否地決定性因素。”
“那我要怎麼辦?”繁錦低聲道,“我說了什麼,怕他都是不信的。”
“問題是你說了嗎?”景陌嘆氣,“男人有時候需要地,只是一個解釋。”
想起以前在一起的情景,繁錦仔細想了一會兒,還是決定依照景陌地話而行。到上元殿去向他說個究竟。他一向不是無理取鬧的人。只要她向他說個明白,相信他便會清楚。
她一路上用這樣的心思來勸慰自己。可是心裡卻還是感到驚慌。彷彿是預料到了會有什麼結果,往日自信流暢的她,竟要在上元殿前一遍一遍打著腹稿。
守門小太監驚訝的看著她,看著她只顧低頭緊皺眉頭,卻不踏進上遠殿一步。終於,她抬起頭,剛欲讓太監通傳,抬眸卻撞入那雙深邃熟悉地眼睛。
微微一怔之後,她俯身,“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后來有事兒嗎?”他微微一頓,聲音貌似泛著寒氣,與那深幽瞳眸一起滲著冰冷。
“有事兒要與您說。”繁錦抿唇,揚眸看他,“希望皇上恩准。”
進入上元殿,景杞示意一旁宮人賜座給繁錦坐下,自個兒則坐在她對面飲茶,“說吧,什麼事情。”
“關於我和宸王的事情”
話語一出,他拿著茶盞的手微微一顫,“宸王?”抬眸一笑,他的眼睛散出犀利光彩,“皇后娘娘終於要將事情告訴朕了嗎?”
他的語氣裡含著太多的譏嘲,甚至連表情都是涼薄的,繁錦心中啞澀,但終是做出微笑,“事情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
“你倒是說朕想的是哪個樣子?”
“我與宸王,清清白白。關於繁素地這件事情,即使我想過,但也沒有去想找任何人幫忙。至於宸王,更是沒有。而放走繁素,我動過這個主意不假,但是還未實施,已經被人救了出去。”
“你是說,救出繁素地另有其人?”
“對。”
“安繁素,你這話可真讓人深信不疑!”景杞突然冷笑,“這深宮之中,除了你護著你那個姐姐,你覺得,誰還會施給她救命之恩?”
“繁素在這宮裡,說實話,原本就是活在了你的身上。若不是你,不用朕動手,那些後宮地勾心鬥角就足夠讓她死上一萬次!”景杞半眯起眼睛,“一直都是想置人於死地的人,反倒後來成為被救助的物件。這天底下向來是汙穢事不斷,何時變的這麼美好了?”
“”繁錦吸氣,強迫自己安靜下來,“我說的句句為實話。”
“安繁錦,你一直說朕瞭解你,瞭解你與宸王的淵源。是,朕對你們的事情再瞭解不過!”他掏出一卷畫軸,恨恨的甩到她的腳下,“朕瞭解的是什麼?朕瞭解的不過是這些東西!”
繁錦吃驚,她低下頭開啟那些卷軸,卻發現上面都是些美女圖畫,並無姿色靚麗之處,只是某些部分,卻給人一種莫名的熟悉。看到她惶惑的樣子,耳邊他的聲音更加酷厲與冷冽,“皇后,是不是看出些什麼來了?”
“該覺得熟悉吧?”景杞冷哼,似是將她無比鄙棄,“這便是大名鼎鼎的宸王府中十六丫鬟。據說,這些都是宸王在人市上花高價買下來的,並且因此獲得了賢王的美名。”
“賢王?”景杞冷冷一笑,“那些不明真相的老百姓還真的以為宸王是解他們於水火的救護神,殊不知,他只是在用這樣的偽善滿足私慾罷了!”